“叫你挑了,是你挑不到滿意的。你出去打聽打聽,到哪裡買布,也沒有你這個買法的。”
李彎月服了這個李逢春,一個村裡掙工分的婦女,譜擺的挺大,供銷社應該就是給這種人準備的。
都說是不蒸饅頭爭口氣,李逢春就為了爭這口氣,真就不買李彎月的布,“俺回家跟俺男人說一下,以前俺買的都是供銷社的花布。”
供銷社的花布?當她李彎月看不出來,她身上穿的是小機布。
“那俺可以用你家縫紉機嗎?”李逢春手裡空空的,可就是這麼問。
“可以。”
李彎月話剛落音,李逢春抬腿就走向了另一間屋,要推開。
李彎月攔下她:“縫紉機在廂房。”
“俺以為在這兒呢。”李逢春往後掖掖頭髮,聲音拔高了些說。
李彎月家就三間屋,崔潤山肯定就在這間,她沒想幹啥,就是想再看崔潤山一眼。
在心裡嘆了口氣,李逢春恨不能把門瞅出個窟窿,好看一眼崔潤山,一步三回頭地往外走,在門檻上還絆了一下,可憐地瞅李彎月。
“我家門檻結實,沒踢壞。”李彎月兩輩子就稀罕崔潤山一個男人,有人因為崔潤山跟她耍心眼,她自然是沒有好臉。
李逢春一肚子氣,進廂房看了縫紉機一眼,就走了。
李彎月挺膈應的,崔潤山真是個香餑餑,女人見了他,都邁不動腿,這咋行。
“她買了?”崔潤山翻牆頭進來,李逢春看他的目光,即使隔著窗戶,也叫他很不舒服,他這人怕麻煩,就連家都不待了。
“崔潤山,兒子都隨根,真沒差。”李彎月白了崔潤山一眼,她可算是知道石頭翻牆頭為啥那麼麻溜了,根就在崔潤山身上。
崔潤山心裡美滋滋兒的,李彎月這是因為他被人瞅了一眼,在不樂意,這也太稀罕他了。
“以後,我去地裡捂著臉,不叫別個女人看見。”崔潤山眼裡都快柔出水了,他一天比一天稀罕李彎月。
“可得了吧,崔潤山,你那地離著村裡婦女幹活的地,十萬八千里,她又沒有火眼金睛,能看見個你?要防,你該防著你那個好妹妹。”李彎月捶了崔潤山胸膛幾下。
她真想哼哼兩句,“你究竟有幾個好妹妹,為何每個妹妹都那麼憔悴”,可不敢,使勁又捶了崔潤山一下。
崔潤山一下子包住她的拳頭:“手疼不,我自己打。”
“崔潤山,你可饒了我吧,你有勁沒處使,就把布都搬到廂房。”李彎月一看到崔潤山眼睛有點綠,就渾身要散架,趕緊給他找活幹。
布到了廂房,就不用叫人進屋了。
“就搬那四匹。”李彎月朝著回屋的崔潤山,又喊了一嗓子。
崔潤山一下就搬了四匹布,腳步一點不趔趄,李彎月在一旁上上下下打量崔潤山,腰是腰,臀是臀,她這運氣真不是一般二般的好。
崔潤山被看得腳步加快,幾步就進了廂房,木著張臉出來:“又有人來了。”
頭回,崔潤山煩李彎月賣布,來家裡的人太多了。
崔潤山進屋,就有個粗壯的婦女進院。
“買布?”李彎月先問。
“對,買布。”王大英鬆了口氣,李彎月看來真沒認出自己,她就是昨天給李逢春敲邊鼓的人之一。
李彎月帶著王大英進了廂房,見到布,王大英就沒心思想李彎月有沒有認出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