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幾日前,水澤帶著幾名壯士趕往墨城,但走的是山路比較繞,此時才踏入雍州地界。
若是他們走水路,腳程將快上一倍不止,但北狄人不精通水性,所以選擇了較遠的山路。
己時,太陽已經爬上半空,陽光折過鬆葉,斑點闌珊映在水澤冷毅的面容上,似乎化去了半點冰寒。
咕咚一聲,聲音從水澤後方的傳來,回頭一望,那咽口水的壯士顯得尷尬,只好撓撓頭,癟聲癟氣道:“可汗,我……我有些渴了。”
水澤想來這兩日為了趕路,他們都是草草吃點乾糧,而且那日走得急,帶上的水已經喝完。
看著他們嘴唇乾燥,水澤心裡愧疚不已,當初和她打天下的兄弟們,現在都沒能過上好日子,前墨城借糧事情不容拖延。
而水澤面冷心熱,自然不能讓兄弟們頂著烈日趕路,輕道一句,“你們在此休息片刻,我去看看附近可有水源。”
她下馬帶上空水壺朝北用輕功飛去,望著水澤離去的背影,壯士中的老大瞪了口渴的老么,“都讓你忍住忍住,你怎麼……”
“唉,可汗好不容易能得南國幫助,肯定急著趕路,作為手下怎能給大汗添亂。”
“我……”
半柱香,水澤來到北山山頭,放眼望去,蒼茫一片,大夏山河當真俊秀,來不及感慨,雙耳微聽,水聲入耳,以她判斷往北一里定有條江河。
遂施展輕功,踩葉橫渡兩山,落地驚起一片煙塵。
水澤起身,看這江河流淌,水波粼粼,臉上久違的一顰,在豔陽下化去冰山,笑若蓮花,驚豔山河萬朵。
也不急擦去臉上灰塵,更急那竹筒取水,她步下一跨,朝江面飛過,雙手也沒閒著,取出腰間竹筒,俯身取水,臨江回身,看空一個旋轉,有回到畔頭,此時手中打滿兩壺水了。
打水招式煞是精彩,卻無意間將腰間凌煙令遺落畔頭,而水澤顧著取水尚未注意。
“空山淨水,伊人一方,取走人間水,姑娘可是前往天上?”
聲音的源頭是彼岸江畔傳來的,這聲音中滿懷溫雅問候,更帶有那醉人的磁性感,好在水澤定力不弱,忍住了回頭一望的衝動。
若不是兄弟們口渴難耐,她定要好好瞧瞧那畔頭的出聲的男子長何模樣,聲線這麼帶感,容貌一定非凡。要是長得俊俏,直接帶回北荒。
水中腦海不知怎會有這想法,連忙打斷,細思極恐,以她的敏銳力不可能沒有發覺這人的存在,只有一種可能,這男子的武功……
當下不易節外生枝,水澤裝作沒聽見,邁起輕功朝原路返回,再臨那座山頭,水澤還是按耐不住心中好奇。
轉身,抬頭,聚目,一眼驚鴻,白衣朦朧。
這遠遠的對視,山峰河畔化膿,世界只剩下兩人,簡單一眼,往後卻是浮生半輩。
他怎知我會回頭一望?水澤帶著心中的疑問,消失在白衣男子的視野。
又是半柱香,水澤帶水歸來,看著其他幾位都在樹下呼呼大睡,原來兄弟們都累了?看著老大走來,輕聲問道:“你怎麼不休息?”
“我守著他們,山林深不知會有什麼走獸。”
“你去休息吧,我守著就行,過了午時,咱們在出發前往雍州櫟陽。”
“可……”
老大看著自家可汗冷峻的臉,話到嘴邊又回去了,就輕步走到一顆松樹下,閉目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