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他說完之後,郭羽突然想明白了一件事,晉軍未填護寨壕,如何能靠近寨牆,不能靠近寨牆如何攻寨?
很顯然,晉人又一次把他們耍了,故意虛張聲勢,目的就是讓他們不能安然入睡。晉人兵多,每次派出千人的兵馬來折騰,隨便派出幾千人就能跟他們耗一晚上,這明顯就是在打疲勞戰。
郭羽想明白這件事後,氣得直罵娘,當即惡狠狠的把守城的將士再次痛罵了一頓,又將值守的將領狠踢了幾腳,這才氣沖沖的率眾再次退回糧寨之內。
不怪郭羽生氣,白天被飲水中毒的事情搞得焦頭爛額,這一夜被吵醒兩次,根本就沒睡好覺,叫他如何不氣。
“未見晉人填充護寨壕,不得再示警,否則軍法處置!”
這是郭羽臨走時放的狠話,因為他實在不想被這群傻缺再吵醒第三次。
郭羽走後,寨牆下又繼續鬧騰著,但是那些寨內的羯人將士很多人鬧腹疼,又一夜沒睡好,在這下半夜最困的時候,雖然寨外號鼓聲喧天,大部分羯人將士還是進入了夢鄉。
不只是寨內的羯人,就是寨牆上負責守衛的羯人,也有相當一部分人昏昏欲睡,甚至直接進入了夢鄉,尤其是那些飲水中毒的羯人,更是睡得呼呼的。
而此時,寨牆下的號鼓聲也逐漸安靜了下來,不再喧鬧。
寨牆上的羯人終於鬆了一口氣,罵道:“這群晉狗終於鬧騰累了。”
羯人除了部分被安排值守的將士,大部分人都坐在樓道里,靠著牆垛,進入了夢鄉。
四更時分。
這是人們睡得最香最沉的時候,也是最適合夜襲的時候。
烽火山糧寨之下,打滿了火把,司馬珂胯騎西極馬,手執戰戟,立在火光之中。在他的身後,分別立著周琦所率的七百餘名羽林騎,紀敏所率的三百藤甲兵,以及夏侯長所率的三百重甲步卒,還有朱燾所領的六十名強弩兵,無一不是精銳之士。
這麼大的聲勢,其實寨牆上的守軍早就被驚動,也早已看到了寨牆下的這一大片黑影,但是沒有一個吱聲的,反而一副見怪不怪的模樣,以為又是晉人虛張聲勢,露出一副漠然的神色。
司馬珂冷然望著寨牆上的羯人這般陣勢,眼中露出一絲殘酷的笑意,手中戰戟一舉:“弩兵,上高臺!”
嘿~
六十名弩兵發出如雷般的響應聲,提著十石大黃弩,在朱燾的帶領之下,迅速的往那如同瞭望塔一般的高臺奔去,然後迅速沿著那木梯一直登到了七米高的瞭望臺上。
朱燾站在那正中的瞭望臺上,見到眾弩兵皆已到位,親自舉起一把十石大黃弩,瞄準了寨門頂上的樓道里值守的羯人將士,高聲喝了一聲:“放箭!”
他率先按動懸刀,只聽咻的一聲,一道寒光立即激射而出,奔往城樓之上。
咻咻咻~
破空聲大起,六十枝弩箭,帶著強勁的勁道,狠狠的射向了寨門頂上的樓道里的羯人將士。
噗~
一名羯人將士面門被弩箭射中,那強勁的勁道推動著箭鏃鑽進了他的面頰骨,又高速旋轉而入,直達他的腦顱之內,那名羯人捂著那嗚嗚顫抖的弩箭,掙扎了幾下,便倒了下去。
緊接著,慘叫聲大起,十數名羯人將士中箭而倒,驚得樓道上的羯人將士高聲大喊:“速速避開此處!”
一輪箭雨射罷,倖存的羯人紛紛往兩旁逃竄,避開了寨門的位置,躲到了數十米之外。
隨後,又是一輪箭雨射來,射在寨牆上和樓道上啪啪啪作響,雖然羯人已遠離這個位置,仍然驚得魂飛魄散,又往兩邊挪動了很長一段距離。
司馬珂見時機已到,飛馬而前,直奔那寨門之前,在他的身後,十餘名重甲步卒,端著一根巨大的橫木,肅然而立。
司馬珂取下五石弓,搭上鐵羽箭,對著那吊橋上的粗大的麻繩就是一箭。
咻~
鐵羽箭在五石強弓的推動之下,如同子彈一般激射而出,正中那吊橋左邊的麻繩,只聽喀嚓一聲,那麻制的繩索在箭鏃的巨大沖擊力之下,頓時斷裂開來,只剩下一小半的寬度。
司馬珂隨即又是一箭,那左邊的繩索便被射斷。司馬珂不等羯人將士反應過來,接連又是兩箭,射向右邊的繩索。
喀嚓~
轟~
吊橋上的兩根繩索全部斷裂,那厚實的吊橋轟然墜落,直挺挺的搭在了對岸,將寨門和護寨壕的對岸連通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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