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後早已躍躍欲試的重甲悍卒,見到那吊橋轟然墜落,頓時精神大振,齊齊吶喊一聲,端著那近兩百斤的巨木,便朝那寨門轟然撞去。
司馬珂也下了馬,緊緊的跟在眾人的後面,就在那巨木即將撞到寨門的那一剎那,司馬珂突然奮力往那巨木的尾部一推,只聽喀嚓一聲,那門栓頓時發出一陣碎裂的聲音。
寨門一般都是厚重的酸棗木,雖然極其結實,但是終究遠遠比不上城門的堅厚。十數人的奮力衝撞,加上司馬珂最後的那全力一推,何止千斤,寨門再堅實也終究承受不住。
哈嘿~
眾人聽到了門栓的碎裂聲,精神大振,又齊齊怒吼了一聲,再次抬起那巨木,向寨門再次猛烈的撞了過去。
轟~
寨門頓時大開。
司馬珂戰戟一舉:“藤甲兵,上!”
早已等待多時的紀敏,當即大吼一聲,率著三百藤甲兵向那吊橋疾奔而去,轉眼便已衝進了寨門之內,迅速集結。
隨後,夏侯長又帶著三百重甲步卒,疾奔而入,與紀敏匯合在一起。
兩隊兵馬,都是前排手執大盾,中間者手執長竹矛,後排手執鋒利的朴刀。
紀敏和夏侯長兩人,兵分兩路,一路向左,一路向右,迅速登上樓道,向寨牆兩旁撲殺而去。
寨牆上的羯人守軍,原本大部分人都在沉睡或者昏昏入睡,那些負責值守的羯人也被三座高臺上的弩兵所吸引,不但離寨門的位置遠遠的,而且注意力也沒放在寨門處。
直到有人看到無數的兵馬從吊橋上竄入寨門,眾羯人這才如夢初醒,嘶聲大吼:“敵軍破寨了,速速吹號!”
嗚嗚嗚~
寨牆上的號角,第三次在夜空之中悠然響起,如同颶風一般席捲了整個糧寨大營。
就在此時,喊殺聲大起,夏侯長和紀敏,各率三百兵馬,如同下山猛虎一般,惡狠狠的撲向寨牆上兩旁的羯人。
此時,樓道里尚有不少還在昏睡的羯人和剛剛睡醒的羯人,眾人絲毫沒有半點手軟,舉著兵器便是一路砍殺而去。
一名羯人剛剛睜開眼睛,便被一名大盾兵舉著大盾往他頭上一砸,然後順手就是一刀,狠狠的捅入了他的脖頸,鮮血頓時四濺。
另一名羯人剛剛站起,驚恐的去尋找兵器,便被一杆長長的透甲矛刺了個透穿,釘在地上使勁的掙扎著,又被旁邊的一名晉軍甲士狠狠的一腳剁在胸口,登時氣絕身亡。
這些羯人,在中原屠戮漢人無數,此時卻想不到被漢人如同殺豬屠狗一般的對待。尤其是城樓上的晉軍都是北面流人為主,對羯人是恨之入骨,一下手都是最狠的招數。
就在兩路步卒入城之後,早已躍躍欲試的周琦,長刀一舉:“殺!”
轟隆隆~
七百精騎,在他的帶領之下,縱馬滾滾而入,直搗敵軍寨內。
羽林騎奔入寨內之後,迅速的在寨內集結之後,周琦大聲吼道:“毎什一組,逐帳搜尋胡虜,就地擊殺,漢人降者不殺!”
嘿~
隨著一陣如雷的響應聲,只聽戰馬嘶鳴聲大起,馬蹄聲如雷,七百名羽林騎,化整為零,分成數十組,向敵軍的營帳奔殺而去。
羯人的營帳都在外面,而漢人的營帳都集結在靠山一帶,所以處在外圍的羯人營帳首當其衝。營帳中的羯人,折騰了一夜,此時正是睡得最香的時候,雖然聽到了號角聲,有的仍在死睡,有的被吵醒了也未急著起來,竟這種狼來了的事情已經發生了兩次。只有小部分羯人罵罵咧咧的披甲而出,然後他們便看到了呼嘯而來的羽林騎。
“敵襲……”一名羯人大聲驚呼,剛剛喊了一句,便被一箭射中了喉嚨,頓時發不出聲來,捂著咽喉處的羽箭拼命的掙扎著。
轟隆隆~
七百名羽林騎在羯人的營帳之中橫衝直撞,一旦見到走出營帳的羯人,就是一通亂砍亂射。解決出帳的羯人,最前面一名羽林騎便用刀撩開營帳,後面的騎兵跟上,張弓對準營帳之內的羯人就是一箭,一人射完,馬上退後,後面一人緊跟而上,輪流往裡面放箭。七百多人,每什守著一個營帳,對著那帳內的羯人依次攢射,只聽得慘叫聲四起,一股股鮮血從營帳的底部流了出來,很快將地面都染得鮮紅一片。
司馬珂在周琦和二十餘名羽林騎的簇擁之下,直奔敵軍的中軍大帳。
“將軍,晉軍破寨了!”
羯人中軍大帳之內,原本正在呼呼大睡的郭羽,被人大聲從睡夢中第三次吵醒,不禁氣急敗壞的大罵,披甲而出,對著那門口大聲稟報的羯人就是一腳,怒聲吼道:“瞎嚷甚麼?”
隨後,郭羽頓時愣住了,只見四處一片混亂,到處是腳步聲、慘叫聲、吆喝聲、馬鳴聲和金鐵交鳴聲,整個糧寨之內,成了一個廝殺激烈的戰場。
這一刻,郭羽才明白,這次晉軍不是虛張聲勢,而是真的殺進來了!
烽火山糧寨完了,連三天都沒守住……
郭羽也算是百戰老將,自然知道此時事已不可為,唯有保命要緊。再說了,石閔和張貉先拋棄了他們,守不住糧寨,他的責任也不大。
十數名親兵,已經從中軍大帳旁邊的營帳中竄出,列在他的大帳之前,又有人給他前來了戰馬。
郭羽當即翻身上馬,手舉大槍,高聲吼道:“衝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