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真的司馬珂大敗,這些南方士族,還真可能就此興義兵,拱衛京師。當然,前提是司馬珂還活著,如果司馬珂戰死,所有一切都失去意義。
姑孰城離建康城不過一百五十多里,戰場的訊息用不了幾天,便可傳報到京師。當姑孰之戰結束後第三天,司馬珂的奏摺傳到了中書監,其以八千破三萬的大捷,便傳遍了整個京師。整個朝野為之震動了起來。
有人激動欲狂,秣陵紀家的少女,拉著那個歷史上赫赫有名的皇后,她的小外甥女,兩人又哭又笑,又蹦又跳,喝了一罈蒸餾酒,才帶著幸福的笑容,安然入睡。
激動的不只是紀家,那些有子弟參戰計程車族,同樣歡呼不已,設宴歡慶,為自家兒郎得此大功而興奮不已。
烏衣巷,王家府上,也有一個少女激動得徹夜難眠,哭了笑,笑了哭……
滿朝公卿百官,自是以興奮者居多,終究是叛亂者不得人心,何況庾家在朝中人緣並不好。
唯有散騎侍郎謝安,看了那份捷報之後,微微嘆了口氣,道:“賢兄果然乃天縱之才,只是陣斬庾懌一事,恐怕會與陛下產生嫌隙,那庾懌終究是陛下的親舅舅。只是,這也是無可奈何的事情……庾家不打壓一番,天下難安。”
………………
京口,太尉郗鑑望著面前關於野狼灘的詳細戰報,沉默了許久,才悠悠的嘆了一口氣:“天策軍並非真正的精銳,庾懌所率的軍馬亦非烏合之眾,以八千對三萬,堂堂正正對陣而戰,這樣的大勝,老夫打不了……”
他回頭望了望兩個兒子郗愔和郗曇,用一種教訓的語氣說道:“元瑾的年紀比你等都小,你等須好生向元瑾請教。”
兩個兒子面露慚愧之色,連連稱是。
郗鑑又望向李閎、劉遐、夏侯長、郗邁等將,緩聲說道:“昔日我欲將京口之兵交予元瑾,你等皆不心服,如今又如何?”
李閎、劉遐和郗邁等人互相對視了一眼,低下了頭,低聲道:“明公高見,我等心服口服。”
唯有夏侯長,滿臉肅然之色,朗聲道:“明公果然高見,左將軍既有霸王之勇,亦有韓信之風,末將心服口服。明公既有意將京口託付左將軍,末將願供其驅遣,唯其馬首是瞻,絕不敢有二心。”
郗鑑把各自的神色看在眼裡,自然知道各自的心思,微微嘆了口氣道:“你等終究是各自有私心,唯有夏侯督護心地坦蕩,光明磊落。”
眾人面露愧色,沒有說話。
………………
顯陽殿。
司馬衍失魂落魄的坐在內殿之中,喝著悶酒,久久沒有說話。
邊上一個俏麗的少女,靠近身前,柔聲問道:“姑孰城大捷,建康城之危迎刃而解,陛下為何悶悶不樂?”
司馬衍被她那吁氣如蘭的香氣所迷亂,微微嘆了口氣道:“朕的皇叔,殺了朕的舅舅,叫朕如何高興得起來。”
杜陵陽輕輕的摟著他的肩膀,柔聲道:“兩軍相爭,不是你死,便是我活,莫不如此,若是皇叔敗了,國舅亦不會對皇叔手下留情,此事,陛下還需節哀順變。”
司馬衍沉默了,思慮了許久,臉上鬱悶的神色終於緩和了下來,輕輕的將杜陵陽攬在懷裡,捧著那張精緻美麗的小臉,輕輕的親了一口,低聲道:“朕久居深宮,甚為孤單,幸得皇后陪伴,此乃天賜皇后於朕……”
杜陵陽面帶嬌羞,雙目微微的閉了起來,那羞怯美麗的面容,令司馬衍忍不住心神一蕩,加之想宣洩心中的煩悶,一把將其抱了起來,走向床榻。
杜陵陽大羞,掙扎著說道:“陛下,此乃白日……”
司馬衍將她的嬌軀輕輕的放在床榻上,臉上露出渴望的神情,強忍心頭的激動,走到門口,喊了聲“顯道!”
門外守候的張桓急忙奔了近來,便聽得司馬衍說道:“那九轉金丹,給朕來一顆。”
張桓一聽,急忙跑到外頭,拿來一個錦匣,小心翼翼的開啟來,露出一盒鮮紅的藥丸,遞到了司馬衍的面前。
司馬衍取出一顆紅色的藥丸,放到嘴裡,一口吞下,又接過旁邊內侍遞過來的熱水,喝了幾口,沖服下去,又關起了殿門。
司馬衍走到床前,與杜陵陽溫存了一陣之後,便已是一副生龍活虎的模樣,神采奕奕。
杜陵陽輕輕的摟住他的脖子,低聲道:“臣妾聽聞那五石散不可多服,恐有傷陛下萬金之軀,還請陛下慎用。”
司馬衍臉色微紅,雙目之中神光炯炯,笑道:“各世家豪門,盡皆服五石散,此九轉金丹乃仙翁抱朴子所煉,豈能有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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