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厲的黑眸在黑夜中似乎閃過一絲光茫,許久才開口回覆:“不會。”
他聲音裡含著許多複雜的情緒,可有回答得無比堅定。
“為什麼?”龍小茹不死心地問道,
畢竟她和凌厲非親非故,她上次所為的搭救,也是在他的指導下實施的,也就算不上救過凌厲,而他卻一直在幫她,
現在她能換上新衣服,能隔三差五洗到一個熱水澡,都是他的功勞,而他除了話少一點,語氣冷淡一點,對她的作業刻板嚴厲了一點,一切都挺好的。
她說她害怕睡不著的時候,他嘴上嫌棄著自己,可轉眼又在牆角上給自己講起了故事,他還經常偷偷給自己塞些好吃的東西,最重要的一點,他告誡她一定要藏拙,同時把他在外邊看見的路線,儘可能地詳細和她描述……
就為了有朝一日,他們能順利出去。
她有時候覺得,一個人真的很難熬,連以往最沉迷咒罵莫氏父女的行為都提不起興趣了,甚至,不想說話,不想吃飯,也不想睡覺,就這麼眼睜睜地看著天花板發呆,然後眼角就低落滾燙的熱淚,
她漸漸覺得這無窮無盡的黑暗和無比寂寥的封閉房間,到處都充滿了絕望,原本活生生的少女一日比一日枯萎,在她精神快要崩潰的時候,凌厲又及時的出現,把她從無妄的思海深淵拉了回來。
凌厲對她來說,不只是一個想要和她一起逃出去的大哥哥,而是她最灰暗世界裡唯一的光,是她想要牢牢抓在手心裡的救命稻草。
他的沉著冷靜,總能讓她感到心安,她看不見他的眼睛,單聽他說話,她就覺得無比的可靠,他身上有一種超乎歲月打磨後的沉穩。
凌厲淡淡回覆:“因為我答應過你的,會救你出去。”
他從不輕易許諾,一旦承諾過,就必定會遵守,這是他拼死也要捍衛的信仰。
“阿厲哥哥,謝謝你!”
凌厲默不作聲,可心裡又在無聲回答:我才要謝謝你。
他曾經絕望過,身體疲憊到無法思考的時候,腦中只剩一個念頭:這痛苦的人間,他不想待了,以後再也不來了。
可當他意識留存的最後一刻,他又聽到了人間最具活力的聲音,不停地在他耳邊聒噪怒罵,罵的都是自己喜歡聽的話,他也聽得酣暢淋漓,心忽然舒爽了一下。
好鮮活的生命,要是有一天,她要變得和自己一樣,那該有多可惜。
他真的好不甘心,他明明,一直想活出個人樣的,怎麼就到了這個地步?
可他現在又能怎樣呢?誰還能救他?
有,他聽見了,‘龍叔’,那個他曾經敢直言不諱,敢大膽衝他說不的男人,或許能救他們出去,
現在的龍小茹,也成了他的救命稻草,他必須牢牢捉住。
還沒到最後一刻,他實在咽不下這口氣。
與其說他是龍小茹的救贖,還不如說他們是相互救贖,如果沒有這一鮮活生命的忽然闖入,他估計已經深墮地獄,墳頭的草也輪了一茬了。
曾經他追著光跑,如今,他也成為了別人的光。
凌厲:“過兩天我就要去集訓,至少三個月,記住我之前教過你的吧?”
“嗯,我記住了。”
凌厲說需要集訓三個月的時候,龍小茹的眉毛無預兆地跳了好幾下,她擔憂地問:“那,你會有危險嗎?”
“不會!”他是秒回,語氣篤定。
他不認為那是危險,而是一個考驗,是一個挑戰,這樣得情況,往往也伴隨這機會,只要有一絲希望,哪怕有危險,他也要想法設法把它變成有驚無險,所以他回答得和篤定,這是他給自己的自信。
他這次是要去參加鬼門營的集訓考核,之前他不願,因為那是毒蠍的地盤,他去了絕對沒有好果子吃,
可前幾天,阿虎找到他,說毒蠍為了報復發洩,因為不能拿凌厲怎麼樣,就找他們兩個出氣,
在近一次格鬥比賽中,毒蠍特意挑選了阿奇作為對手,他公報私仇,攻擊手段狠辣,最後阿奇的一條腿被廢了,成了二級殘疾。
凌厲決定進入訓練營接受考核,一方面是因為好兄弟無辜被自己牽連,這個仇必須要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