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門的秘書連忙把門開啟,楊麗一身幹練的黑大衣赫然出現,肩頭還沾著零星飄雪,她身後依舊站著端莊大方的高琴,但此刻她臉上沒有一絲‘柔情’。
底下的豺狼,有一般都是她的敵人,她能溫柔得起來才怪,任何一個逼迫楊麗退位的人,她都想撕了他們。
她往在座的人身上一掃,個個都覺得自己後背涼颼颼的,位置上的椅子也搖搖欲墜,
高琴身後站著一個渾身黑色衣服的女人,年紀大約有六十歲,但保養還不錯,只是眼睛紅腫,看著有些憔悴疲憊。
座位上的眼鏡男倏地一下站了起來,自覺地給他家的‘大娘’讓座,
黃女士絲毫不客氣,血絲未退的紅眼直勾勾地颳了他一眼,
楊麗站到最前面,隨意翻了一下蕭澤陽擺在桌面的材料,然後毫不客氣地丟回桌面,厚厚的一沓材料,無辜地被染上一層霸氣,抖散成一排。
“你坐這位置,是不是猖狂了點?”她的矛頭直指蕭澤陽,
“沒辦法,進來的時候就剩這麼一個空位,大家自覺讓的。”蕭澤陽輕飄飄地說了句,打了一個響指,
他的秘書立馬給楊麗也搬了一個椅子進來,不過位置自然不是最中間的領導主位。
蕭澤陽屁股沒有挪開,那張椅子也塞不下呀,可是難為死她了。
這偏位楊麗自然不會坐。
已經到了徹底撕破臉的時候,不是隻爭朝夕那麼簡單,每一刻都得爭,坐了不就等於她預設蕭澤陽的位置了嗎?
想得美。
就算站著也不能坐,更何況還是他找人搬的椅子,搞得像是他給她賜座似的。
她把掛雪的大衣遞給高琴,同時接過她手裡的檔案袋,朗聲說道:“今天說是召開董事大會,怎麼沒見人通知我呀?”
她可沒有蕭澤陽那樣虛偽,立什麼善良領導人設,她向來公事公辦,只分對錯,錯了的人就沒有資格在她面前大聲說話,
“雷二雷,誰給你的權力,讓你以一人之力召開董事會的?我是不是太給你臉了?”
雷二雷無所謂地別過頭,老臉也不覺得羞紅,反而是頑皮地扣起書頁來——怎麼滴,我就幹了,你還能生吞了我不成?
楊麗終於知道賀董薇那死皮賴臉的功夫跟誰學的了,難怪她怎麼都看她不順眼。
“既然要算賬,那就算唄,正好我這裡也有不少賬本。”
“小鄒,聽說你想單幹?你問過黃夫人了嗎?連喪都不奔就跑來開董事大會,夠敬業的,我想問一下,你代表的是哪個董事?”楊麗反諷地問道。
這種沒良心,沒孝心的人,楊麗當然第一個拿他開刀。
就算他是她底下的人又怎樣,他要搞集團分裂,她也不可能會在護著他,更何況他還是顆老鼠屎。
黃女士順著楊麗的話站了起來,哀思般向大家鞠了一躬,聲音沙啞苦澀:“給大家添麻煩了,實在抱歉,我家老鄒走之前就從未表示過要退股,更沒有想單幹的想法,是我們家教子無方,給大家舔了不少麻煩,我再給大家賠個不是。”
說著,又是含淚鞠了一躬,賺足了眾人的憐憫。
一個剛失去丈夫的寡婦,膝下無兒無女,小三的兒子還趁她守喪時在外頭冒領她的‘養老金’,眾人紛紛投去了憐憫的目光,那些和眼鏡男不同陣營的人更是哀其‘家門不幸’。
“你少跟大家裝可憐,我還不知道你,我爸病著的時候你假裝深情,寸步不離,其實就是把他控制了,怕他把遺產都留給我,你就是個毒婦。”
相比眼鏡男的暴躁,黃女士明顯要有涵養多了,不疾不徐地從包裡拿出一份檔案:“這是你爸留的遺囑,律師都公正過的,你不認也得認,現在家裡我說了算,我並沒有吩咐你來開什麼董事會議,更沒有說過要退股獨立,向集團索賠之類的想法,你這是詐騙,要坐牢的。”
好吧,這是在座豪門大亨都熟知的內宅勾心鬥角的橋段,這黃女士上來就點名他要坐牢,看似柔柔弱弱,實則心機城府都埋到十八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