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喃喃道:“不欠我,不欠我,你把手剁了還我,你不欠我……”
“不,”她表情變得可怖,大喊了起來:“你欠我的,你手指我沒丟,我把他存起來了,你還要嗎?我還你,我還給你好不好?”
“阿厲,我還給你好不好,我還給你,”她的神情又變成乞求。
“我還給你,我們回到從前好不好,我繼續對你好,你也繼續對我好!”
看得一旁的鄒曉曉一身雞皮疙瘩,這女人該不會真的精神有問題吧。
凌厲冷冷地盯著她,漆黑的眸子裡,是一陣惡寒,
莫娜對上他眼裡的幽深寒冷,變得躁動:“又是這種眼神,你對我永遠都是這種眼神,我掏心掏肺地對你,你卻對我避之不及,你還讓我怎麼做?你就這麼喜歡她是不是,那我就殺了她。”
她舉起了手術刀,向沉睡中的賀董薇走去,
“不,你別激動,不關她的事,你有情緒,可以衝我來,不要傷害無辜,”凌厲慌忙阻止,生怕她的刀再靠近賀董薇一點點。
莫娜歪頭想了幾秒,認為凌厲說得不對:“不,你喜歡她,她就不是無辜的,她勾引你,我把她殺了,洗乾淨,做成標本,放到我們新婚的房間裡,這樣你就可以天天看著她,就不會想著離開我來。”
凌厲的眼尾都紅了,一旁的阿方也一身雞皮疙瘩,真想拎起板磚把對面那瘋婆子砸暈了。
莫娜的精神問題不是一兩年了,她就是不願相信凌厲不愛她,並且會不斷地把凌厲不喜歡她的原因歸結在外人身上,卻從未從自己身上找問題。
她對凌厲執著,愛得痴狂,到了讓人髮指的地步。
他抬眼看了一下正在無聊吹指甲中的青爺,可以肯定,這一對父女都是個瘋子,自己女兒都瘋成這樣子了,他還覺得正常。
這種極端黑暗心理的人,應該被關押起來,積極配合治療才對。
他舔過刀尖的血,可仍舊覺得對面的瘋女人遠比冰冷的匕首恐怖。
莫青只有莫娜一個女兒,雖然殺人如麻,可對於至親骨肉,他還是會在意,為了莫娜,他已經作出了最大讓步,要不然當年凌厲早被他剁成了餃子餡,喂鯊魚了。
凌厲否認道:“我不喜歡她,我早就不喜歡她了,你把人都放了,我跟你回去。”
“跟我回去?”莫娜情緒變得迷茫,可又渴望地看著凌厲,要他一個堅定的目光。
凌厲點頭,
他回答得太乾脆,沒有絲毫的猶豫,他就是在騙她,就跟當年討好她,騙取她的信任一樣,
莫娜瞬間變臉:“我為什麼還要你跟我回去?我恨你,你連我們的孩子都殺,你就是個沒人性的畜生,我要殺了你,給我的孩子報仇。”
這平地驚雷嚇得鄒曉曉五官齊飛,這是什麼劇本?凌厲還有這種黑暗歷史?
她下意識看了一眼熟睡中的賀董薇。
但她又立馬否認自己聽到的。對面這個女人是瘋的,不要信不要信……
鄒曉曉在心裡默默給自己加了清醒劑。
對面的凌厲忽然沉默,眉眼的嘲諷和幸災樂禍呼之欲出。
莫娜的遭遇都是她咎由自取,比起她對他的折磨,這不及其中的萬分之一,知道這個資訊時,他心理也‘陽光地大笑’過。
惡人有惡報,多行不義必自斃,她還好意思說?
凌厲:“我的孩子?虧你說得出口。你有今天都是自己咎由自取,你一直都知道我不愛你,不管我說多少次,你都不肯承認,你問問你自己,你真的愛我嗎?……你把自己對別人的關注當成恩典,又把恩典當成愛,你給了別人就必須承受,不許又一絲的忤逆,你根本不懂愛,你是不願意承認自己失敗罷了。”
“你可憐、自卑、有敏感,求而不得就毀滅,你這種扭曲的愛,誰敢要?”
莫娜的愛,太過扭曲,得不到,就搶,搶不到就毀,她理解的愛,是絕對的控制和全心全意的服從。
她的人生過的太好,要什麼有什麼,以至於她在凌厲身上碰壁的時候,生出了可怕的征服欲,那不是愛,是得不到的不甘心在作祟。
愛一個人,怎麼捨得折磨他?
在奴隸社會,人們尚且有反抗的意思,更何況是進化了幾千年的現代社會,一個人思想正常的人,怎麼可能會讓自己倒退成奴隸,過著豬狗不如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