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厲的車又一次開進了那個小巷口,也不知道是湊巧,還是鄒曉曉提前設好的局,
到了院子門口,看見蔡萍緊張兮兮地站在樓梯口,像是在迎接他們,可又不敢靠近,瘦弱的背影有些佝僂,看起來十分羸弱可憐。
她唯唯諾諾,小心翼翼的樣子,凌厲看了內心卻毫無波瀾,彷彿這一切都和她無關,
鄒曉曉故意吊高了嗓子說:“哎呀,世上只有媽媽好,蔡萍不對我發病的時候,還是挺和藹的。”
“你滾不滾?”凌厲不耐煩地下了驅逐令。
鄒曉曉翻了個白眼,狠狠關上了車門。
凌厲走後,蔡萍立馬走了出來,鄒曉曉把飯盒遞到她手裡,
發現裡面是空的,蔡萍蓋不住興奮的表情,眼裡也隱隱泛著淚光,連帶她這種病態的瘦弱也削弱了幾分:“都吃了嗎?”
“被人灑了。”鄒曉曉故意捉弄她一番。
她為自己平日的精神折磨,小小出了口氣,眼見蔡萍的神色黯淡,她又於心不忍,
“被別人灑的,不關他們的事,你家大媳婦才聞了一點點香味,哈喇子就流了一地,饞得不行,你要不再試一下,我改天再給你送。”鄒曉曉狡黠地說著,心裡的那個小算盤只有她自己知道。
蔡萍心情好,精神也正常,她也少受折磨,皆大歡喜。
每次見到蔡萍,賀董薇的心情都有些複雜,她不禁打量開車的凌厲,他越是面無表情,她就越覺得他是在佯作無事。
她是從蔡萍口中知道凌厲被拋棄的事實,可當時凌厲簡述兩人的過去時,他對蔡萍的描述只是一筆帶過。
一個影響他成長軌跡的人,在他的回憶裡只是寥寥帶過,歸根結底就是不想回憶,不想提及,十分在意。
賀董薇伸出兩個拳頭放到凌厲眼前,“猜猜哪隻手有東西,猜對了就給你。”
凌厲的目光輕輕看了一眼,隨口一說:“右手。”
“恭喜你,猜對了,獲得糖果一枚,”說完,她兩手攤開,左手右手,都有一顆糖果,
這不擺明想送人家糖果嘛。
“那你想要哪顆?巧克力的還是草莓味的?”
凌厲笑著說:“巧克力的,啊~”他趁機張大了嘴巴,要投餵。
賀董薇也配合地滿足了他,“好吃嗎?”
“不好吃!”他回答得乾脆果斷,可臉上卻掛著滿足的笑意。
賀董薇不解地問:“不甜嗎?”
“甜,很甜!”
“甜為什麼不好吃?”
凌厲怪嗔地彈了一下她的腦門,“自己想。”
賀董薇忽然抓住凌厲的手,認真地問:“我以前是不是問過同樣的問題?”
凌厲反握她的手,欣慰地看了她一眼,
可賀董薇又老實地補了一句:“可是我還是沒有想起來。”
凌厲繼續認真開車,把口中的糖果推到一邊,從賀董薇的角度看去,有點像個受氣的小河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