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臉上偽裝起的雪峰彷彿就是海市蜃樓,瞬間又消失在眼前,他平靜且沉默著看著賀董薇。
他有時真的懷疑,她是不是已經想起了什麼,只是一直在試探他。
他只是深深地盯著她的清澄眼眸,想從裡面挖掘可以驗證他觀點的情緒。
可賀董薇已經迅速進入了她的哄人角色中,指著身後一家冰淇淋店說:“我去給你買冰淇淋好不好?”
她這回是恭恭敬敬地捧著花束一起走的,在三三兩兩的隊伍中乖巧地排隊站好。
花束太大,引來了一堆或豔羨或探究或不屑的目光,輪到賀董薇點餐時,她看了一眼選單,指著上面的招牌款說:“你好,我要這款巧克力味的,還要一款草莓味的,謝謝!”
“我們兩個都要巧克力的,”凌厲不知何時出現在旁邊,直接沖服務員更換了口味。
他靠得很近,賀董薇手裡還拿著一捧花,服務員自覺認為他們是情侶關係,按照凌厲點的口味出單,最後也是直接掃了凌厲的付款碼結賬。
即使賀董薇說過她只喜歡吃巧克力,不喜歡吃巧克力做的東西,可他還是要點,因為那是她以前和他最常吃的味道。
兩人一人手一杯冰激凌,可賀董薇一隻手還捧著一束礙人的玫瑰花,凌厲也把他的‘生氣’貫徹到底,完全沒有要幫她拿的意思。
正在她心裡犯嘀咕時,凌厲挖的第一勺雪糕便喂到了她的唇邊。
賀董薇看著他,沒有張嘴,凌厲拉著臉命令說:“張嘴。”
他的雪糕直接貼到了嘴唇,她不吃了也不行,
一陣冰涼入口即化,伴著奶香的巧克力迅速滑到她的喉嚨。
凌厲迫不及待地詢問:“好吃嗎?”
還行!一般般!
‘還’字已經到了喉嚨,嘴巴已經擺出了發音的形狀,但看見凌厲眼中隱含著的期待的小火苗,她迅速轉彎,來個急速大漂移:“好~吃!”
凌厲得到滿意的回覆,把賀董薇剛剛舔過的勺子放進自己口中,舔著勺子笑嘻嘻地轉身走了。
他沒有回自己的車裡,而是帶著賀董薇沿著江景邊走,找了一處可以休息的臺階坐了下來。
賀董薇把花束擺放在旁邊,終於可以舒適地挖自己的雪糕了。
凌厲又十分‘體貼’都遞了一勺過來,
賀董薇已經騰出了手,說什麼也不能接受他曖昧舉動下的‘獻殷勤’,拒絕說:“我自己有。”
凌厲斬釘截鐵地回答:“我的好吃。”
這是什麼強盜邏輯,如果她沒看出錯的話,他們的雪糕明明是在同一鍋裡出產的。
賀董薇嫌棄地糾正說:“誰要吃你的口水,而且我們兩個的口味是一樣的。”
凌厲見她不肯領情,只好把那勺堆滿‘黑色魔法能量’的雪糕往自己嘴巴送,然後怪味地吐槽:“以前你連我吃到一半的糖都要搶。”
賀董薇低著頭,認真地挖著自己杯裡的雪糕,她知道凌厲想表達什麼,又想引導她往哪個方向去,
但她更加願意相信,這是凌厲杜撰出來的,一顆糖而已,又不是仙丹,她用得著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