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身體已經站不穩,搖搖晃晃地將要倒地,有下意識地抓住凌厲的胳膊,靠了過來,“你為什麼……總是對我板著臉,你給我笑一個,笑一個……你要什麼,都給你”。
賀董薇已經是微醺狀態,本來安安靜靜地坐在路邊吹風,見莫娜纏著凌厲不放,就差掛在他身上了,小肉臉瞬間皺成一團,搖搖晃晃地走了過來。
她非常不客氣地推開莫娜:“你……走開,我的,不許碰”,然後護雞仔地把凌厲抱緊。
凌厲低頭看著她醉醺醺的模樣,心裡稀罕得一塌糊塗,她溫熱的氣息隔著薄薄的衣衫傳來,他強忍自己的邪念,把她安置在一邊。
又瞬間冷起臉,把倒在地上的莫娜拎了起來,一輛車恰好主動停在了他們面前。
司機是個瘦弱的男人,卻留著一臉的大鬍子,帶著鴨舌帽看不清真實面容,
凌厲把莫娜塞進車裡,莫娜又不甘地纏了上來,拉著撒嬌的尾音:“嗯!!!不要,臭,車好臭”。
她掛著凌厲的脖子不肯鬆手,經她提醒,凌厲也確實聞道了車內的腐臭味,
而在這個過程中,司機都不曾開口,反而把鴨舌帽壓得更低,凌厲想開口詢問,司機似乎更加有意無意地把臉轉了過去。
並且十分急躁地催促說:“快下雨了,不好打車,你還要不要坐?”
凌厲警惕性很高,這不是與生俱來,而是在後天無數次的惡意下磨練成的,
聽到鬍子司機開口那一刻,他的某根危險神經似有波動,卻一時想不起來。
他毫不猶豫把莫娜抱下了車,“不坐了”。
而就在他把人抱出來的瞬間,他從後視鏡方向觀察了一眼司機,他依然是低頭,但握方向盤的受青筋暴起,並且上面有大小的傷痕,而更可疑的是,在後視鏡裡,有兩個鬼祟的身影一閃而過。
他心中的警報響起,用腦子想想都知道,單憑莫娜的身份,不知道有多少人想要找她麻煩,而且她這人還這麼招人恨,說不定是仇家也不一定。
他把人摁住在一旁,不讓她倒地的同時,也不讓她靠近他,從她的包裡翻出手機,直接翻了她的通訊錄撥了一個看著很靠譜的號碼——老東西。
不到十分鐘,一臉黑色的林肯加長版豪車立馬出現,從裡面走下兩個西裝革履的壯漢,二話不說,直接把躺屍的莫娜架走。
臨走前,其中一扇車窗降了下來,輕飄飄地看了凌厲一眼。
那是一雙充滿危險的眼睛,雖然經歷了風霜,但被它盯上,依然有膽寒,脊背發涼的驚險。
兩人對視,是凌厲率先移開眼睛,因為他轉身了,直接伸出手臂,把安靜坐在地上的賀董薇抱起,只給身後的人一個無所謂的背影。
六月的雨說來就來,傾盆的大雨被涼風打得歪頭斜尾,普通的雨傘根本起不了作用,那些被吹散的雨霧已經充斥了四面八方,總能尋縫飄來,路上行人紛紛選擇躲雨。
賀董薇和凌厲躲在公交車站下,她已經酒醒了七八分,頭髮也有些溼潤,幸好凌厲把襯衫外套脫下來擋雨,兩人才不至於成了落湯雞。
斜風又夾著雨飄了進來,凌厲舉著襯衫,又把賀董薇拉近了一些,一輛轎車風馳而過,濺起的水花直衝兩人面門。
凌厲反應極快,寬敞的胸膛倏地一下擋在賀董薇面前,一手撐著衣服擋雨,一手把賀董薇攬在懷裡,一滴髒水也指染不到她。
賀董薇被籠在凌厲的陰影下,他面向公交站的廣告牌,彩色的熒燈在他臉上暈染,讓人心緒也跟著豐富多彩起來,收不住迷戀的目光。
氣氛彷彿開始凝滯,賀董薇清晰地聽見凌厲的心跳漏了兩節拍。
他放開賀董薇,明明低著頭,卻只敢盯著自己的腳跟,反而是賀董薇,勇敢地抬頭盯著他觀看了幾秒。
一陣涼風吹來,比剛開始時要溫柔了許多,兩人之間縈繞著一股淡淡的薰衣草的芬芳,不知道是誰身上散發出來的,畢竟他們用的是同款洗衣液,
此時嗅覺被無限的放大,小小的刺激輕易就能牽引了神經。
忽然,賀董薇大膽地伸手,用手指勾住了凌厲的手,然後又輕輕地握住。
凌厲的手心滾燙得厲害,一點也不像他臉上無波無瀾的表情,他目光漸漸往上移,劃過腰線繼續往上,目光飛速移開。
賀董薇今天穿著一件白色的襯衫連衣裙,兩人靠得如此近,原本微透的襯衫在雨霧的作用下更顯得加不可描述,
白衫底下,微微起伏的地方,粉色的印記已經若隱若現,視覺的衝擊讓他自覺偏移了目光。
可賀董薇明明感覺他手心發燙,卻渾身僵硬,腦子裡不知何時已經植入的粉色想法讓她又大膽起來,她吞嚥了一下,手指有意無意地撓了撓凌厲的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