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董薇悄悄的拉開一條門縫,客廳沒有小弟的身影,但地上卻有一攤紅色的拖痕。
糟了,賀董薇瞳孔一縮,心也跟著提了起來,開門衝了出去。
不僅地上,還有沙發上椅子邊,都有染著一抹抹的紅色,尤其是地板,還有一條蜿蜒的紅色拖痕,這簡直就是兇殺案場,
賀董薇跟著拖痕,一步步來到了臥室,那條老狗怕是吃熊心豹子膽長大的,叼著賀董薇帶來的紅色火龍果在角落裡獨自享用起來。
“小弟”,賀董薇氣喊一聲,想要提醒這條老狗適可而止,回頭是岸。
結果它智商欠缺,以為賀董薇又要跟它玩,叼著紅龍果崩了起來,紅色的果汁順著它走過的軌跡稀稀拉拉地滴在地板上,
賀董薇趕緊上前想奪回它嘴裡的紅龍果,結果這老狗來勁兒了,一下子竄到了床上。
不——
賀董薇內心撕心裂肺地吶喊一聲,瞳孔渙散般癱坐在地上:完了,等開席吧。
她看著還在亢奮中的老狗,死寂的表情喃喃說:“人間那麼美好,你為什麼就不留戀了呢?還要把我拉下水”。
“汪~~~~”,小哥給了她一個無所謂的回應,口中的火龍果也隨之掉在床上,它又會錯意,跑到角落去了。
看著潔白床單上被染紅的血色,連角落的窗簾也沒能倖免,小弟走過的地方,一片遭殃,
不僅如此,這沒長腦仁的老作精,跑出去幾秒後,又叼著一個綠色的小毛球回來,小毛球上沾著它的紅唾液,屁顛屁顛地蹭到賀董薇身邊,
賀董薇氣不打一處來,怒聲說:“你還想玩個毛球”。
她這是氣糊塗了,沒意識到自己剛才這像是罵人的髒話。
好不容易才把老作精控制住,又耗了大半天時間才把地板和座椅擦乾淨,可最後這沙發和床單實在沒有挽回的餘地了,
她在客廳來來回回做了無數個有氧呼吸,可凌厲那邊沒有任何回覆,她上一條訊息的語氣還是十分不友好的責怪,這會兒犯下大錯,焉著腦袋不知如何開口。
凌厲說小弟適合吃軟食,她買水果時專門挑的火龍果,結果鬧了‘兇殺案’的一幕。
她糾結該怎麼告訴凌厲這個悲慘事實的同時,又讓自己免於遭難,手指都快被她擰成麻花了,
心想:要不瞞天過海,直接買一套一模一樣的被褥和沙發回來?不行,這沙發一看就是定做的,短時間內找不到一模一樣的。
賀董薇眯著眼打量了那個沒心沒肺趴在地上酣睡的老狗,決定坦白從寬,
她拍了一個黑白紀錄片,配上感人的二胡配樂,營造一種悲傷的氛圍,墜著希望能從輕發落的心情,把家裡的糟心情況老老實實地傳送給了凌厲。
凌厲直到傍晚峰會結束,用餐時才開啟手機,發現有賀董薇的未讀資訊,激動得哆嗦了一下,
他以為她煩透了他,怕自己任何舉動都騷擾到她,不敢給她發資訊,看到她主動聯絡自己的資訊後,嘴角忍不住上揚。
她一條簡訊就能讓他心安,哪怕是罵他,他也覺得幸福,家裡遭‘血汙’又怎樣,要是她願意,宰了他給她助興都可以。
不過賀董薇最後發了一個暗中觀察的小表情,再配上那個黑白背景色的小影片,凌厲敏銳地察覺到,她有求和望諒解的意思,
他必須要好好利用這次機會,
心裡像長出了一根稻草,就想讓它瘋狂地生長,哪怕用他的血當肥料他也不想拔掉。
拔掉他會死的。
他收斂起小盤算的神色,撥通了賀董薇的電話,聲音壓得很低:“怎麼回事?”
他聲音裡的寒冷,隔著十萬八千里,也能順著網線,從手機裡爬出來鑽進賀董薇的耳朵,
她微微呼了一口寒氣,舌頭有些木訥地說:“我……我買了火龍果,沒把狗看緊,讓它霍霍了一屋”。
凌厲那頭沉默了好一會兒,用力地呼吸了一口氣,用極力壓制的語氣吐了一個字:“賠”。
這麼直接,不留情面的嗎?
真的生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