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話峰又轉回了凌厲的缺陷上,吃不到葡萄說葡萄酸的心裡,因為範小青的投其所好,加上有凌厲的對比在先,楊珍心情大好,兩人交談甚歡,
範小青也順利拿到了對方的名片,如獲至寶地揣在手心——那可是她混入上流圈子的門禁卡,她必須好好拿著,說不定她以後再也不用看男人的臉色,仰人鼻息地活著。
凌厲作為主要人物,毫不猶豫的提前離場,自然會引起不少人的注意,尤其是酒會的主辦方,
且不說楊珍在凌厲那裡吃癟,作為父親的楊權也沒討到什麼好臉面,大家都心照不宣,知道這次酒會醉翁之意不在酒,凌厲的做法,就像買酒漢,非但不肯買對方的酒,還潑了人家一身,
楊權越想越不是滋味,正好看見樂不思蜀在各色美女中間的吞欽,黝黑的面板,因為泛著微微的紅光,顯得越發精神。
他一臉醉笑,眼睛迷離,不管美醜,是個女的來敬酒,他都來著不拒,步伐也有些漂浮,被一旁的男翻譯勉強地撈著。
他這明顯是醉了,楊權不由暗地嗤笑:“哼,老子家的酒是那麼好喝的嗎?上不了檯面的草包”,
他眼裡的鄙夷帶著剛泛起的歹念一閃而過,隨即立馬笑臉迎上。
“哎呦!吞欽兄弟看來是真的醉了,我就說我家的酒不錯,可惜了凌總可不像吞欽兄弟那麼給面子”
吞欽的中文不是很好,日常的簡單問候對話勉強可以應付,如果是出席重要場合,他一定會帶翻譯,
此時他已經黃湯灌腦,語言系統崩壞得七七八八,吐的每一個字都是他的慣用母語。
翻譯在他耳邊低語,吞欽糊塗地半眯著眼,接著他的話茬應聲說:“嗯?凌總?凌總在哪兒?我要找他喝酒”。
他這話一出,楊權心裡已經樂了九分,眼裡興奮的目光彷彿已經捕到了一頭野狼,卻假仁假義地悲憫嘆息:“呃~凌總也真是的,怎麼也不跟您打個招呼就走了,都不把咱兒當哥們”。
吞欽只要還有半分清醒,用汗毛都能聽出裡面的怪味,可這黃湯上頭,心中血氣沖天,不用別人撩撥,他就能就地噴發,
正是趕上瞌睡的時候,楊權就主動送上了枕頭。
沒想到這個梳著二八頭,長相硬朗,身材修長的老小子這麼貼心!一看就知道當年沒少‘雨澤’小姑娘。
吞欽聞言,突然猛地瞪大了圓眼,似正在鼻孔出氣的怒目,慍色說:“竟不把我當兄弟,我現在就找他去”。
他搖搖欲墜的身體往前大邁一步,個子雖然不高,但中年人該有的贅肉他一樣不少,差點把眼鏡小翻譯拉著一同夫妻對拜起來,
小翻譯高高瘦瘦,卻怎麼也禁錮不住這頭非要犁地的老醉牛,用拔河的姿勢憋足了勁兒,
再這麼下去,只有兩個結果,要麼就是他鞋底與地面擦起火花,要麼就是他蹦出響屁,隨後與吞欽一同倒地,進行‘入洞房’的儀式。
他滿額大汗,透過厚厚的眼鏡過濾,向楊權發射無比純淨的求救訊號,
楊權心領神會,仗義出手,高大的身子往吞欽面前一站,彎腰直接把賣力拉犁的吞欽撈了起來,厚笑著安慰說:“吞欽兄弟,今天真是醉了,咱兒改天再會會他,來人呀,把我兄弟安全地送回去”。
幾個形體健碩英俊的男服務員尋聲而來,給他留足了體面,沒有像抬肥豬似的把人抬走,而是彎腰低眉體貼地架著人出去,
把人送上車之後,個個立足原地,一邊抹著虛汗,一邊腎虧似的錘著腰間。
被送上車不久的吞欽,一直緊閉的雙眼突然睜開,渾濁的珠子卻是滿眼精光,嘴角扯著一絲似怒似惱的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