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那便是由真的龍所化而成,自她被那銀袍人救下後,她便再求他前往西臨盤龍山界,救下奄奄一息的黑曜,
要引出蛭龍本源,須得有同一屬性的龍魂在可,而黑曜便是與盤龍屬性相通的龍,所以她才助他修成龍身。
而她也只知道這樣,卻不知代價如何,原來這般龍魂會折損,龍的精氣會被消蝕,就像是某種交換的獻祭。
黑曜兩次祭盤龍,早已完全失去自我,人身難以維持,只能化成原形,戴在她的手腕上,只想在她潛心修復靈脈的同時,也能讓他順帶沾染靈氣,助他重新修行,
只是數月來依舊沒有半點動靜,仍舊是一個死物,沒有生機和半點氣息。
“你活了”,昆堯好奇,話語卻極為平靜,
“我就沒死好嗎,我只是太虛弱自我保護才被封存於意識裡而已”,黑曜大聲糾正道。
“那你怎麼突然解封了”
“嗯……,我也不知道,突然就能感受到外界的東西,聽得見聲音,”
昆堯看向面前的藍湖靈泉,“難道,是這藍泉?”
出來以後她四處探查如今的魔皇崇燭蹤跡,便了解了崇燭滅妖族奪藍湖之事,同時也知曉了原來妖界還有這樣的靈湖。
適才她被拽入湖水中,手上戴著的手鐲自然也被浸泡在裡面。
想來是手鐲沾了靈湖奧妙的靈氣,才使得他有了意識。
“要不我整兩碗給你喝下,這樣你就能快點化成人形”昆堯說著,步伐已經邁向溫泉。
“等等等等,不行,這水都是用來泡澡的,才不要喝”,黑曜驚嚇到趕緊阻止。
“你這黑蟲,當真不識好歹”
“不喝,不喝,堅決不喝,那麼髒,是別人的洗澡水啊,我寧可死,”,手上的鐲子震動更加劇烈,直敲打著她的手腕令她生了痛感。
這本就是逗他罷了,靈湖靠的就是它所處的位置集的靈氣,需要慢慢薰陶入體,哪裡是喝下去就能解決問題的,這裡也不能逗留太久,更不能直接丟他在此浸泡,無奈,她也只好帶著黑曜離開。
剛才躲得極遠,未能完全聽清他們說的話,卻也聽到了笙。
他們處心積慮復生魂眼,計劃不成,又設法到化成人形的崇燭身邊,可他們要做什麼呢,笙定然是為了復仇,小阿吉呢,定然是想世界越亂越好。
雖然她想不通他們到底用了什麼法子讓崇燭這樣信任他們,但她絕對不會讓他們得逞,誰讓他的身上全是他的氣息呢。
在此之後,她偷潛入魔域幾次,每次見到崇燭她都不敢太過接近,儘管自己隱了氣息,但對於現在的崇燭,太過靠近絕對會被發現。
有時會看見他獨自沉悶發呆,神情憂思,她不明白他在想什麼,只能靜靜地看著,但這於她來說似乎已感覺滿足。
而有時會看到他與小阿吉在一塊,他們依舊是一副認識很久,很熟悉,又很親近的人,會看到崇燭依從她的一切要求,有理的無理的都為她做到,會看到他們一同觀閱魔兵訓練,還會看到他們同食一桌。
每每如此,她就莫名的生出難受之感,不明所以,由心而出難以抑制。
到底她是用了什麼方法叫他這樣對她百依百順。
她想直接揪住小阿吉,讓她沒法再蠱惑他,再興風作浪,可這是魔域,她若貿然動手必然引起轟動,她自身也難保。
她也看到了笙,笙似乎比這魔域之主都更希望魔族壯大,他努力的招尋魔人,訓練魔兵,夜以繼日,不眠不休,虛偽殘忍,手段狠毒,對崇燭趨炎附勢,權勢滔天,令這魔域人人畏懼。
見他如此瘋魔,她心中竟生出來愧意,現在的笙已不是當年那個白羽族人人敬仰的族長,那個慈善溫柔,如水如玉的男子了,
他揹負太多,已然失去自我,成了一個沒有心的工具,她是不是就不應該將他復活,因為這使得他活在仇恨痛苦中無法自拔。
她與他何嘗不是一樣,完全陷於過去無法自拔,只是方向不同罷了,他針對的是神族,而她針對的是蔭胄和魔族。
她接受被貶為妖,接受被族人唾棄驅逐,也接受被神族欺騙,但這些都是她被動的,她不過是其中的棋子,是神族滅掉白羽族的棋子,是笙為了白羽族更強盛的棋子,
一切的一切,她都看得明白,沒有人在意她是不是有思想,而蔭胄卻是壓倒她的最後一根稻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