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說是雲道公公親自到了玉容宮,婉轉的傳達了一番太后相請的意思,倒沒有盛氣凌人的態度,而是謙和有禮的。
玉貴妃是思量再三到底是沒有立刻隨雲道公公去惠齋,只是繼續著刺繡的動作,櫻唇輕啟,“公公還是回去吧,只告訴太后娘娘,玉簫此舉自然有自己的道理,還希望她老人家能夠理解。”
她自然知道太后娘娘知道這個訊息會大怒,大怒於她暗中對戚婉涼動手,隱瞞了王上真正回宮的時間。甚至兩人之間建立起來的長久合作和信任極有可能因為這件事情而產生嫌隙,而土崩瓦解,可是她必需這樣做。
在這宮裡小心翼翼的太久了,她也想隨著自己的心意來。
戚婉涼憑什麼呢?憑什麼做血雪的對手,她根本就沒有那個資格,還妄想得到王上的青睞!
所以她出手,讓戚婉涼知道自己幾斤幾兩。
“貴妃您還是別為難奴才了,太后她方才是動怒過一次了,貴妃難道想太后她氣出個好歹來?”雲道自然是不依的,他是為太后辦事兒的,自然要想盡辦法的將事情給辦妥當了。
憑著他的那張利嘴也是將玉貴妃給說動了,不一會兒玉簫是收拾妥當了便上了轎輦。此番她不需要解釋些什麼,這後宮之中,唯有女人心思最難猜測不是嗎?
再者,不過是個小小的戚婉涼,也不至於讓太后同她撕破臉皮的地步。
安雪宮。
因為王上的到來,清冷的宮殿是顯得生動不少,不再是透著幾分死氣沉沉的瑰麗之色。
安雪宮裡的宮女太監也是高興了不少,他們平日裡見不著王后娘娘,娘娘也整日的呆在寢宮裡養病,日復一日的,安雪宮是沉悶了不少,就像是被遺忘了一樣。
血雪繼續呆在自己的寢宮裡‘養病’,這病不可能突然的好轉,所以她還得在寢宮裡休養些時日才算完。
闊別多日,她坐在床榻上感覺著寢宮裡的味道,還是那股熟悉的味道。淡淡的,清新的檀香味兒。
還未離宮之前,這味道在她聞來就像是某種制約,就像是個狹小的籠子,而她就是籠子裡圈養的鸚鵡,得不到自由,還不能做自由的自己。
而如今到宮外走了一遭之後,也不知是心境還是她的感覺變了,這氣味兒卻是異常好聞的,連帶著心情也變得幾分的喜悅了。
“你好似很高興?”身後的人伸手勾住了她的腰身,他撐著頭側著身子,俊美的容顏上露出了幾分閒適的笑容,抱著她的腰身他的臉上更是顯出了幾分的滿足。
他閉著眼睛,似乎是在打盹兒,精緻的五官白皙也不乏男子的俊朗,密密的睫毛在他的臉上覆下了一層淡淡的陰影,更是為他增添了一份雅緻。
“難道臣妾什麼時候不高興了嗎?”她反問道,語調裡是淡淡的,只是那眉梢飛舞著的色彩是掩飾不住她此時的好心情。
“只是不悲不喜罷了,平靜的叫人有些生分。”他睜開了眸子,眸光中似乎是想起了她以往淡然疏離的模樣。
血雪沒說話,只是將自己的身子躺了下來,躺在了他的身邊。她側了側身子,兩人是面對面的,靜靜的可以感受到彼此細微的呼吸,呼吸中的細微氣息。
“原來子傾喜歡的是這樣的女子。”她是閉上了眼睛,嘴角勾起了淡淡的弧度。
這是她第一次正式他的喜歡,第一次提到他對她的感情。
“你覺得孤王的眼光如何?”某王上也是不怕羞的,直勾勾的盯著她問道。
“……”這話她是沒有接,她閉著眼睛像是睡著了一樣。
素淨的容顏不改平靜淡漠,但有一點不同,她的臉上似乎是帶著溫淡的笑意,那櫻唇更是微微的勾起了一個細微的弧度。
“院子裡的梅花都開了,孤王的血兒卻還是這麼不開竅呢。”某王上撇了撇嘴,臉上的表情是豐富多彩的。
不過他提起梅花這個梗是讓血雪心思微動了,“聽說庭院裡的那顆是寒梅,不到嚴寒的時候是不會盛開的,沒想到這麼快便已經盛開了。”
宮牆之內,一樹梅花悄然綻放,潔白的花瓣,清香的氣味兒。
她的身上穿著宮中特製的衣袍,是一襲白色的常服,衣袍上點綴著細碎淡黃色的花紋。那花紋就像是被碾碎了的花兒,殘缺不全,也正因為不是規規矩矩的紋路,所以才透出了幾分的不同來。
而那花瓣就像是潔白的梅花花瓣一般,在衣裙上飄搖著。
佳人站在梅花樹下,素淨優雅的容顏同梅花也是相得益彰的。
“果然花兒是襯人的。”
“是襯你還是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