覃城。
馬車慢慢的停在了一家酒樓‘門’前,覃城的人並不多,如今正值兩國‘交’戰,路上的行人更是不多的。便是這酒樓也顯得冷清了不少。
兩人下了馬車便往裡走去,血雪安靜的跟在他的身後,“是帶我來吃飯的?”
“嗯,覃城裡有一道特‘色’的吃食,血兒不妨嚐嚐。”姬無傾拉著她上了樓,選了個好位置,靠近窗邊,既透風又能將外邊的景‘色’盡入眼中。
“沒想到子傾你也會喜歡這些菜?”覃城屬於一個小城,這裡的都是些類似農家菜的菜餚。
“這有何不可,不過為夫也是聽說的,而且難得血兒在我的身邊而已。”他的話語中帶著些許的嘆息,似乎一直在為她要離去的事情耿耿於懷。
聞言,血雪是笑了,她該不該告訴他她不準備走了呢?
“果然是王上和娘娘。”一道低沉的男聲傳了過來,說話間他已經走了過來,緋‘色’的長袍有些張揚的味道,不過在他穿來卻不覺‘豔’麗。
反倒是有一絲文人雅士的清淡來,配上那一副微挑眉眼,更有一份書卷氣息。
“是御大人?”血雪側了側頭。
“正是微臣,娘娘。”他走近,恭敬的對兩人行了一禮,“若有打擾之處,還望王上不要怪罪。”這話他是對姬無傾說的,見著姬無傾臉‘色’淡淡的,他也是知道他出現的似乎不是時候。
“孤王見你今日心情似乎不佳,這倒也沒什麼。”姬無傾是笑了,若有所思的看著他。
“多謝王上諒解。今日是她的生辰,微臣本來想買些酒水,可惜忘了這裡是姬國,哪裡買得到竹‘花’酒。”他也是笑了,卻是有些心不在焉的笑。
她的生辰,竹‘花’酒……
若她記得不錯,竹‘花’酒是舞國特有的美酒。
“御大人的心意到了,是何酒又有什麼關係?”血雪道,“這般作態,可不像是本宮所認知的御不凡。”
“你好歹也是孤王麾下的人,這副樣子成何體統。”姬無傾是悠閒的替血雪倒了一杯茶,一隻手撐著自己的頭,“而且,她若是泉下有知也會欣慰的,你一個大男人倒是顯得扭扭捏捏的了。”他這番話下來,只透‘露’了一個資訊,那就是對御不凡的嫌棄。
“只是微臣想到了些舊事,一時之間有些心情鬱郁,不知道王上和娘娘能否收留微臣一會兒。”說罷,御不凡是順勢找了個空位坐了下來,一副柔腸寸斷的模樣。
“敢同孤王同席而坐,你膽子不小。”姬無傾挑了挑眉,俊美的臉上倒是沒什麼怒意的,就是似笑非笑的,更讓人心裡直哆嗦了。
“微臣不敢……”
“既然王上沒有反對,御大人只管坐在這兒好了。”血雪道。
“多謝娘娘美言。”於是乎,御不凡是堂而皇之的坐在了兩人的身旁。
氣氛透著些許的怪異,姬無傾似笑非笑的,那微微勾起的‘唇’角是讓人感覺不到絲毫的笑意,反倒像是狐狸狡猾的眸子中透‘露’著什麼壞點子。
就算是被某王上如此強勢的氣息所淹沒了,御不凡也是面不改‘色’的坐在兩人身旁。
他知道,只要得到了王后娘娘的首肯,王上根本不是問題,頂多是不給他好臉‘色’。
血雪感覺到了兩人暗暗流動的氣息,不覺有些好笑。
明明一個是一國帝王,一個是為人臣子,竟然也會有這樣的暗鬥嗎?
只是,有一件事情讓她有些在意。“御大人似乎並不是姬國人嗎?”
“回娘娘的話,可以這樣說。”御不凡道,“不過微臣自認已經是姬國人,雖然家族在舞國興盛,也在舞國衰敗。”他倒是沒有絲毫掩飾的,如今他同舞國是不共戴天之仇。
“想來御大人家族是世代畫師?”
“娘娘如何得知?”他有些意外的看向了血雪,臉上帶著驚疑。
“看來是被本宮猜對了。”她方才不過是猜測罷了,“聽你說家族在舞國興盛,在舞國衰敗,而你又是一個出‘色’的畫師,本宮便有此猜測。早就聽聞舞國的宮廷畫師頗為的有才華,很得當時舞國第五代君上的賞識,破例封了爵位,賜予府宅。”
不過那個出‘色’的畫師家族到底是在左丘黎夜繼位之後突然被誅滅,聽說是同當時的太子有關聯。
眾所周知,新君繼位自然是要剷除異己。
“娘娘說得不錯,微臣心服口服。”御不凡只是聽著,倒是沒什麼異樣的,彷彿血雪說的不是他的家族,而是同他無關緊要的事情。“不過微臣同舞國的仇恨卻不單單是家仇。”
說到這兒,他的臉上是‘露’出了幾分的狠烈來。
“孤王的王后可不是專程來聽你傾訴的。”某王上依舊是那副溫和的模樣,不過御不凡能夠感受到的只有那深深的寒冷。
“是微臣話多了,王上恕罪。”他連忙請罪,有些不好意思的說道。
“王上今日心情好,而且王上一向寬宏大量,自然不會同你計較的。”她總覺得逗一逗姬無傾也是‘挺’有趣兒的,勿怪某人總是會逗她。
“血兒說得不錯。”某王上立刻是一副溫柔狀的凝視著她,嘴角的笑意漸深,帶著幾分危險的弧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