庭花皆落,唯梅獨立。偌大的園中,倒也是一片難得的美景。
美景當前,更是飄散起了小雪,如綻放的梅花,朵朵飄落,錦上添花。
天氣大寒,屋中燃著松香味的火爐。
血雪身著纖塵不染的白衣,青絲披肩,素淨的臉龐不染俗世之塵。如此便與屋外的飄雪相媲美。
那隻芊芊玉手正擺弄著棋盤,棋子落盤發出清脆的聲響,聲音毫不間斷。
不由的想到了一句詩句,有約不來過夜半,閒敲棋子落燈花。
那麼,她在等誰呢?或許是那盤未下完的棋。
突然,棋子聲沒了,一瞬間靜默了下來。她無從下手,發現這盤棋正是與姬無傾未下完的那盤死局棋。
姬無傾,我們可還有機會下完這棋。
思索間,只覺已經有人站在她的身旁,血雪不動生色地用手擾亂了棋局,開始分放棋子。
“可惜了一盤好棋。”左丘的聲音在她的耳邊響起,他的眸光中帶著探尋的意味。
他坐到了她的對面,一頭烏黑的長髮幾近直貼地面。那雙桃花般的眼睛斂著波光,幾分神秘莫測。血雪只當是不知,雖然他的眸光似是萬丈鋒芒。
“左丘公子若是有空,不妨陪小女子下一盤棋。”收好了棋子,血雪漫不經心地說著。
“佳人相邀,自然相陪。”看著少女依舊是那副淡淡的模樣,他也是不由的來了興致。
“如此,我們不妨設一個賭局。若是輸的一方必須答應贏的一方一個條件。你看如何?”她似是漫不經心的說道,手上捏著一枚棋子,輕輕的敲擊著棋盤。
聞言,左丘是答非所問,“小雪,雨雪霏霏,見佳人面若雪花。本公子便叫你小雪吧。”
他看著血雪,對她的身世有些好奇。派去打探她身份的人卻是一無所獲,那山中只一戶人家,但在一夜之間均是不知了去向。彷彿石沉大海,消失得無影屋中。
“小雪?名字不過是個稱呼,公子隨意。”血雪淡淡道,臉上沒什麼多餘的表情。“公子還未回答是否要同我下棋呢?”
“小雪啊小雪,你的意圖實在是太過明顯了。是什麼讓你以為本公子會按著你的想法行事。”左丘端起了茶杯喝著茶,面若桃花的俊顏上是一派的閒適。
“因為我們都是不想認輸的人啊。還是說,公子已經不戰已敗了?”而且,他不是想要測試她的不同之處嗎?
“一盤棋能代表什麼,不過,本公子是不會讓著你的。”他似乎是勝券在握,他輕輕挑眉,看著面前的少女,不以為然。
窗外的飛雪搖搖擺擺,似飄揚的柳絮,似風起的蒲公英,不知方向。
血雪擺弄著手中的棋子,說著規則,“那我們便來一盤五子棋。規則很簡單,每人先後落一子,如果能將其中五顆棋子順利的連成一條直線便為獲勝。三局兩勝制。”
“聽著有些意思。但是,小雪,這種棋聞所未聞,你這不是在佔我的便宜嗎?”
“左丘公子莫不是沒有膽量一試?”
左丘是輕笑著,看著她的眼神帶著幾分意味不明。
很快,第一局便決出了勝負,他輕鬆取勝,“小雪,是你棋藝不佳還是有意謙讓本公子?”眼前的少女心思縝密,容不得他小覷。
“不過是你好運罷了,你又何需糾結什麼?”她是不動聲色的,臉上的神色淡淡的,並不為自己的輸而懊惱,也不因他的贏而悔恨。
因為在那之後的兩局,她輕鬆取勝。
“你可要願賭服輸啊。”血雪扯出一抹若有若無的笑容,似乎是有幾分的得色。
不得不說,便是這五子棋兩人也是較量許久,左丘其人也是個較真的人,這兩局險些便不能分出高下了。不過,她可是五子棋中的高手,任他如何的聰慧也是無濟於事。
“呵,我可是重新認識你了,身為盲女有這般的本事也是讓人刮目相看了。”他已有所指,鳳眸微微挑起,狹長的眉眼似是斂著無限的風華。
“眼盲又如何,便是眼盲我也能夠做一個正常人所能夠做的事情。”血雪是氣定神怡的,話中不驕不躁,“而且,左丘公子可否遵循規則。”
“若本公子不依呢,你要如何?”左丘慢悠悠地品著茶,他笑容如花,語氣中卻是含著嘲諷之意。周遭散發著陰冷的氣息,他的眸光柔媚似水,但眼底的寒冷閃現。
他似乎是被一個盲女擺了一道,很好!
“公子莫惱,小女子倒是有一個建議。不知你可願一聽?”血雪從容地收著棋子,心中對左丘的無賴行徑很是不恥,“這就當是我與公子打了一個賭,公子放我離開一次算是遵守規則。只是遵守規則之後不是還可以將我請回來嗎,這於你來說可是沒有絲毫的損失。”
左丘並未作答,他側頭凝視著她,如絲綢般的長髮因為他的動作微微傾斜,幾縷烏髮纏在身前,透著嫵媚的魅惑。
“小雪,你所做的一切便是想要離開不是嗎?本公子若是聽了你的,豈不是遂了你的願了。再者,你這般說不是已經透露了你有了萬全逃脫的準備。”他伸手撐著自己的頭,手指絞著胸前的長髮,如此動作,卻是魅惑難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