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到葉凋喚出亡靈,熊家為首的那老者喊了一聲“好”,之後便呼喚兄弟和孫兒分方位站定,祭出了法寶來。頓時,此地風聲呼嘯,雷霆萬鈞,聲勢浩蕩,幾與那漫天亡靈的哀嚎分庭抗禮。
熊家幾人的法寶,清一色的都是一柄二尺多長的木劍。木劍樸實無華,連特殊的花紋也沒有,尤其是熊馝手上那柄木劍,就像是在樹上摘了一根樹枝,去了樹皮再隨意削了幾刀而已。這倒不由得讓葉凋回想起了熊銳的那柄未開鋒的鐵劍,莫非這是熊傢什麼獨門法術不成?
見到熊家那五人已經祭出了法寶,葉凋也不遲疑,手中白雲劍一指,便有不少亡靈聚在一起,朝著熊家五人衝過去。
“織網!”見到亡靈衝過來,一老者一聲,開始施法。
那些亡靈還沒靠近陣法,一道好像用閃電織成網忽然出現,許多亡靈便撞在那道網上,頓時消失,化作靈力歸於天地間。葉凋不斷地用白雲劍操控亡靈去撞擊那道網,可是無論如何也無法突破。那道網看似輕飄飄的,卻絲毫不動。
見那道網無法突破,葉凋又指引一些亡靈從其他方向襲擊。
“這邊。”見到亡靈又從其他地方湧來,熊馝大喊一聲,便要扭頭施法。
“別亂!”為首那老者見到熊馝就要轉過身去,開口喊道,“你們四人繼續織網,那邊的亡靈我來。”說罷,猛地一拍胸口,頓時吐出一口精血。在精血噴出的一瞬間,老者一把全部接住,順手抹在了那柄木劍劍身上。接著,那老者把木劍朝著前方一指,大喊一聲“雷引”。頓時一道極其粗大的雷霆,以萬鈞之勢,擊打在那柄木劍身上。之後,那道雷霆便順著木劍所指,擊向那些亡靈。那熊家老者手中就像握著一柄極長的光劍,不斷地揮舞,雷霆所過之處,亡靈便消失得無影無蹤。
可是,這雷霆只持續了短短的一瞬間。好在這短短的時間一過,那邊熊馝和另外三位老者做好了防禦準備。一道道罡風席捲而起,葉凋控制的那些亡靈終於再難以靠近半分。
葉凋亡靈數量似海,熊家五人卻也不動如山,防禦得極其穩固。
既然已經布好陣法,熊家便開始了進攻,熊馝和三位老者各據一個方位,熊馝的爺爺便居中主持,只見他十指不斷揮動,每一根手指都像一根引雷針一般,指尖火花閃現,每一指指出,就是一道閃電射向葉凋。一時間,此地電閃雷鳴,一道道白光把夜空照得如同白晝。
閃電太快,葉凋知道自己躲閃肯定是躲不過的,於是便操控著漫天的亡靈來為他擋,只見夜空中劃過一道白光,一隻亡靈便會就此消散,好在葉凋手下亡靈眾多,經得起這種消耗。
然而,葉凋卻有些失算了。那些閃電看似不強,攻擊亡靈時卻勢如破竹。三兩道閃電還好,一多起來亡靈就抵擋不及了。雖然葉凋不斷地控制著亡靈,可那些亡靈總是慢了一些,好幾次,閃電都要擊中了他。最後,葉凋更是召喚出了血靈來為他抵擋閃電。也是他反應快,才召喚出血靈的一瞬間,一道閃電便從一個極其刁鑽的角度,避過了所有亡靈,朝著葉凋射去。葉凋下意識的舉手一擋,血靈便奮不顧身地擋在了葉凋身前,那一道閃電正好擊在血靈身上。
“噗——”葉凋猛地噴出一口鮮血,灑落在地。那血靈捱了這一下,也萎靡了下去,落在地上,最後竟然越變越透明,消失不見——看來確實是傷得太重,就此死掉了。
雖然被閃電擊中的是血靈,可那血靈本來就已經算是葉凋的一部分,是葉凋精神力的具象化實體。所以血靈受傷,葉凋才會跟著吐血。
“小兄弟,你可小心了,亡靈最怕的就是雷電攻擊。”見到葉凋受傷,那老者動作也緩了下來,開口說道。
“嘿,還早著呢,這麼趕忙著來奚落我麼?”葉凋又吐出一口鮮血,冷笑一聲說道。
那老者雖然下手穩準狠,但招式卻光明磊落,沒有一絲陰謀,言語也是得體,並沒有奚落的意思。可葉凋哪裡管的上這些,一面盯著對方五人,一面想著辦法。對方五人中,為首的那個老者極是穩重果斷,另外三位老者也是冷靜得很,四人步法不亂,顯得遊刃有餘。唯有那熊馝,額頭已經開始冒汗,步子也有些踉蹌起來。
“就是你了!”見到熊馝的狀態,葉凋終於找到了突破口。
“小兄弟,我看咱們還是罷手吧。”熊家那老者沒有在意葉凋的冷笑,搖著頭說道。他的意思是,葉凋的亡靈大軍看來是無法透過他“風雷陣”的防禦網的,他們先天立於不敗之地。而眼下,葉凋又抵擋不住他們的閃電攻擊——不如就此和解罷手。
“哈哈。”葉凋大笑一聲,沒有答話,白雲劍一指,那亡靈大軍又開始不顧死活地朝著熊家五人湧去。
那老者搖搖頭,只好繼續施法攻擊。
“啊!爺爺......我......啊——”
那老者正準備發動攻擊,卻忽然聽到身後熊馝大喊了起來。隨著熊馝的喊叫,那老頓時覺得體內靈力滯礙起來,渾身乏力,連精神都有些模糊起來。他趕忙扭頭一看,發現熊馝的身上竟然纏著一條手臂粗細的亡靈蛇,而那蛇——正是葉凋的血靈——此時死死地咬著熊馝的脖子!
原來,血靈捱了那一道閃電之後,葉凋便讓它隱藏了起來,並在短暫的恢復後,從極深的地底潛入到熊家“風雷陣”的短板——熊馝——身邊,適時發動了關鍵的一擊。若是在平時,以熊馝的修為,很難被境界相近的亡靈偷襲得中。可是現在不一樣,那“風雷陣”要聚五人的力量,指引風雷攻擊防禦,熊馝的全部身心都放在了陣法上——不單是熊馝,陣中五人的身心全都在陣法上,怪只怪他們太過信賴“風雷陣”的防禦能力。的確,不論是在空中,還是在地面,那凌冽的罡風確實可以氣到極佳的防禦效果,可是,風在地底怎麼吹的起來呢?
“哈哈,大叔,我來教教你,你這陣法有個大缺陷啊!”見到熊馝被傷,葉凋大笑著說道。
“唉......”聽到葉凋的話,熊家為首的那個老者終於不再有動作,停了下來,神色暗淡地嘆了口氣。另外三位老者見狀,也不住地嘆起氣來。
“風雷陣”的確奇妙,不但能夠指引天雷攻擊、罡風防禦,最主要的還是能夠讓陣中的人心神合一,共同進退。好在這裡,壞也壞在這裡。陣中人既然心神合一,一人受傷,其他人當然也不會好受。熊馝被葉凋的血靈咬了一口,雖然精神毒素不會傳到其他四人體內,但其他四人只要不解開陣法,每當熊馝體內的毒素髮作,另外四人也將受到連累,這也是之前那老者感覺渾身乏力的原因。而且,熊馝受了傷,這“風雷陣”自然再也擺不起來。
“小兄弟......”為首那老者嘆了一會兒氣之後,開口對著葉凋說道,“小兄弟,你心思敏捷,竟然這麼快就發現了我這‘風雷陣’的缺陷......也是我熊家的命數。鄙人......鄙人但聽小兄弟發落,做牛做馬不在話下,是死是活也不再多說。只求......只求你放過我熊家上下......近百口。”
聽到那老者的話,葉凋忽然大笑起來,說道:“哈哈。之前你們不是底氣很足麼?只要能破了你們的陣,熊家上下任我發落。哈哈。原來是個笑話!”
天色大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