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的側臉看起來平靜無比,只有鼻尖一點紅,昭示著她不肯明說的委屈。
赫連都思量了一會,然後將身子朝喬糖糖那邊傾過去一點,胳膊環著喬糖糖的腰。
——然而沒能抱下去,因為下一刻,慕容衡沂出現在二人的身後,並且一腳將赫連都踹向地面上。
赫連都心驚一瞬,隨後迅速反應過來,穩住重心,平穩地踏上了平地。
環顧四周,滿地跌倒在地、不省人事的丫鬟下人。
赫連都略有些氣急敗壞,胸口起伏的弧度略大了些。
眾人口中的殘疾太子慕容衡沂這會兒卻四肢健壯,兩條胳膊將喬糖糖牢牢地圈在懷裡,雙腿搭在牆上,因為喬糖糖將全身的重量都靠在慕容衡沂身上,他的下半身相當於得穩住兩個人的重量。
總之,沒有一點殘疾的跡象,反而比一般人都要更健壯有力。
而目光緊緊地盯著赫連都,目露兇光,似乎他做了什麼罪大惡極的事情一般。
赫連都:“……”
他雖然欲圖謀不軌,但是一直都忍耐的好好的,什麼出格的事情都沒做,除了喂解藥的拿一下,他可是連喬糖糖的一片衣角都沒碰到。
就這,慕容衡沂至於拿這種“再不滾追殺你全家”的眼神瞪他?
這世道還有沒有道理了?
黃綺菡與慕容衡沂的婚期已近,這些天,皇后娘娘徐立秋將黃綺菡安置在自己的寢宮中,自己帶上一大堆嬤嬤宮女,親自佈置太子府。
當日就連正妃喬糖糖嫁進太子府的時候都沒有這麼大的架勢,喬糖糖和徐立秋一見面就互掐,十分見不得彼此。
徐立秋起先還裝作一副和喬糖糖婆媳關係很好的樣子,戴著祖母綠銅鑲玉戒指的手優雅地搭在喬糖糖的手上:“糖糖,不是母后擔心,只是你的這幅脾氣,在皇宮大內之中,想要生存下去,還有很多要學的。”
喬糖糖哪能不知道徐立秋想說什麼?
她性子直爽,最討厭的就是拐彎抹角,可偏偏徐立秋最喜歡的是拐彎抹角。
她神色淡淡,也不欲與徐立秋爭執,語氣沒什麼波瀾:“母后,兒臣知道你一片好心,十分知禮,因此才會把尚還無名無份的黃小姐留在宮中一個多月,真是慈善!”
黃綺菡名義上與慕容衡沂有婚約,可是皇宮之中的禮數,只要是沒有過門,黃綺菡也只不過是黃家女兒,按理說沒有資格住在皇宮中。
這就是在指著鼻子說徐立秋身為皇后,卻帶頭不講禮數了。
徐立秋的臉色一瞬間差下來,漲成一種難看的深紅色:“喬糖糖,你這兇巴巴的性子是時候該收斂了!綺菡明日便要嫁進太子府,我若是從人口中聽見你欺負她的風聲,你便等著負荊請罪吧。”
聽聽,堂堂一國皇后,竟然偏心偏的如此光明正大,真是叫喬糖糖大開眼界啊!
喬糖糖冷笑一聲,嬌豔的唇瓣勾起一點冷冰冰的弧度:“母后,兒臣便是丟臉,也沒給你丟到外面去,可母后在宮中針對顧兮月的事情,兒臣每次逛街,可是都能聽見呢!”
自從那次徐立秋拿顧兮月開刀,弄得顧兮月奄奄一息,慕容默便一直用“療傷靜養”的名義,將顧兮月留在太和殿中,真是叫徐立秋咬碎了滿口銀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