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延鐵衣等將領帶著宦官艾東的麾下將繳獲的劉展水師的戰利品一一對賬盤查,清點入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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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落雁谷內的糧草被燒掉大半外,其餘軍輜應有盡有,堆滿了數百座營帳。箭失盾牌等武器、帳篷被服等物資、旌旗鑼鼓等輜重堆積如山。
綾羅綢緞、金錠、銅錢、奇珍異寶等錢貨封裝在成千上萬個楠木箱裡,用銅鎖鎖住,貼上封條,由專人看管。
……
一切都井然有序,讓宦官艾東及其麾下侍從挑不出任何毛病。
宦官艾東甚不甘心,自己這一趟是帶著任務來的,如此下去,怎麼向太子和背後的主子交差。
宦官艾東眼珠一轉,心生一計。
隨後數日,在監軍宦官邢延恩的陪同下,宦官艾東走訪了原江南西、浙西節度使李峘,原淮南東道節度使鄧景山和劉展叛亂的始作俑者——淮西節度使的王仲升等江淮一帶的封疆大吏們。
很快,宦官艾東便羅織出構陷白復的罪名,形成言之鑿鑿的十條罪狀,奏報給朝廷。
其一,劉展叛亂平定後,江淮一帶應儘快善後,謂編制以外的兵勇伙伕宜遣散,叛軍侵佔的田宅宜清還,流離失所的難民宜撫卹,避亂隱遁的商賈宜招徠……而白復等將領在處理善後事宜時,打著搜捕叛軍的旗號,勒索富戶商賈,驚擾百姓,毫無綱紀,遂使江淮一帶的善後事宜越辦越亂。
其二,籍貫在江淮的唐軍將領,其親族仗其兄弟之勢,要挾郡守,私設公堂,挾嫌報復,橫行鄉里,為禍一方。
其三,怒斥唐軍種種不法情事,羅列白復、呼延鐵衣、尉遲驃騎、唐夔、嶽虎竹、裴破空等將領縱容麾下士兵胡作非為,謂唐軍水師攻城略地,朝廷所得者少,所損者大。此次平定劉展,純因叛軍不得人心、氣數已盡,非戰之功。
其四、唐軍水師中,丁九曲、盛海流、阮氏兄弟等將領本就嘯聚山林的綠林盜匪、地痞流氓,乘時而起,竊取軍政高位,實非朝廷之福,誠為不測之患。這些招安的綠林豪強,即使歸順朝廷,也只宜授以卑職,不能寄以重任……
……
奏摺的最後,宦官艾東奏請罷免白復等將領的職務,另在朝中揀擇能臣幹吏前來江淮處理善後事宜;
奏請朝廷嚴懲江淮劣紳,以肅鄉紀,即使其親族在唐軍中擔任高階將領;
奏請將丁九曲、盛海流、阮氏兄弟等來自綠林的將領降職使用,以觀後效。
……
當宦官艾東的奏摺呈送至京師後,朝野震驚。
遠在江淮的唐軍將領很快便得知奏報的內容,三軍譁然……:
“如此說來,我們不是功臣而是罪魁禍首了?!”
“到底劉展是叛軍,還是我們是叛軍?!”
“格老子,得清君側咯!”
……
一時之間,江淮一帶的軍營裡,戾氣充盈、風聲鶴唳、草木皆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