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我絕不會讓筱重嫁給白復。哪怕他才華橫溢、武功蓋世,
哪怕他今日封侯拜相,位極人臣!」
說到這裡,裴夫人言辭銼銼,鏗鏘有力。
少女時代的裴氏或許天真浪漫,但成為女人後,為母則強,早就拋去了哪些不切實際的幻想。
……
鄧弼和薛照這段往事,跌宕起伏,頗為傳奇,更讓張皇后受益匪淺。
裴夫人之後,張皇后泛舟太液池,看著波光粼粼的湖面,她突然心生一念:
「薛照是鄧弼的軟肋,青鸞何嘗不是白復的罩門?
如法炮製,我就不信對付不了你區區白復!
倘若沒有駙馬的光環,白復是否還能如此炙手可熱,權勢滔天?
或許,只有等白復陷入絕境,孤立無援時,他才會跪伏在本宮的腳下,成為本宮的男人。」
想到這裡,張皇后眼前豁然開朗,彷彿找到了降服白復的法門。
那麼,誰是另一個能情挑青鸞公主的「張鹿扆」呢?
張皇后用金勺緩緩攪動燕窩盞,眉頭深鎖,再次陷入沉思。
「當世之中,是否還有花間派傳人?」
……
夾城暗殺白復的嫌犯已逐一落網,就在抓捕行動告一段落之時,大唐帝國的東南一隅又生變故。
安祿山起兵造反後,大唐帝國北部狼煙四起,半壁江山被叛軍鐵蹄蹂躪,京師淪陷。東都洛陽更是失而復得,得而復失。
唯獨財賦重地的江淮地區,因為張巡、許遠兩人在睢陽城的堅守,阻止了叛軍一次次南下江淮的企圖,讓江淮一帶免遭戰亂的荼毒。即便有永王李璘的短暫叛亂,也很快被剿滅。
昇平太久,難免讓人麻痺大意。
雖然安史之亂的狼煙已經在大唐帝國上空繚繞五年之久,但江淮一帶的官場,依然歌舞昇平。文武百官貪圖享樂、懶散怠惰。
從封疆大吏到屯門小校,依然活在開元盛世餘輝中,沉醉在秦淮河畔,歌伶釅釅的歌喉聲中。
然而,該來的,總會到了。雪崩的時候,每一片雪花都不是無辜的。
上元元年(公元760年),江淮地區的和平安寧終於被一場突如其來的叛亂打破了。
發起叛亂的,乃是淮西節度副使兼宋州(今河南SQ市)刺史劉展。一個原本籍籍無名的江湖草莽,卻因為安史之亂,走到了舞臺的中央,獨自拉開了一場大幕,讓原本四壁漏風的大唐帝國愈發雪上加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