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埋泉下泥銷骨,我寄人間雪滿頭。
——節選自《夢微之》白居易
……
白復正要剪除城樓上的弩箭手,突然一股凌厲的勁氣從背後襲來。
白復來不及轉身,左袖一揮,坎鼎真氣脫袖而出,迎向勁氣。
偷襲之人的這團錘型拳勁,竟在白復背後一分為二,化成兩股錐形勁氣,改變少許角度,搗向白復後心。
白復從未想過世間竟有如此怪異的勁氣,來不及重新組織反擊,只能半空中一個急旋避開。
偷襲者拳如連珠,如暴風驟雨般襲來,不讓白復調轉身形。白復無法回頭轉身,在半空中又無法借力,盤旋轉速立時減緩。
“砰!”
白覆被密集的拳勁狠狠劈中,幸好他避過後心要害,以肩頭硬挨一記。
在拳勁擊中左肩的一刻,白復肩膊肌肉迅速收縮,巧妙地卸去對方大半的勁氣,不至於傷及骨骼。
不過饒是如此,也夠白復受的。
白復應拳拋飛,被對方強悍的勁氣逼迫,重新跌回夾城甬道。
落地後,白復才轉過身形,見到尾隨而至的偷襲者。
偷襲者是一名中年胡人,他整個臉被毛蓬蓬的鬍子掩蓋,兩鬢略微花白,碧綠的雙瞳深邃難測,一時間很難確定他的容貌和具體年紀。
此人頭戴蓮瓣形尖頂高冠,冠後垂綬帶,身穿圓領窄袖團花紋白色長袍,身形筆挺,渾身上下散發著難以言喻的詭異氣質。
不知為何,白復打從背脊冒起寒意。
中年胡人的目光越過白復,凝注著白復身後倒在血泊中的將士,深深嘆息一聲,道:“你手下計程車卒,包括馬匹,沒一個活口,死狀極慘。要不是因為你,這些士兵就不會白白送命。”
想到親如兄弟的侍衛慘死,白復心中一揪,忍不住想回頭打量己方傷亡的情況。
生死關頭,豈能再將後背破綻暴露給對手。
白復手捏劍訣,拼命壓住回頭的慾望,暗道:“好厲害的攻心之策。”
白復尚未有機會詢問偷襲者身份,眼前一花,中年胡人已經來到眼前三尺許處,兩手變化出難以捉摸的奇奧招數,往他攻來。
中年胡人的速度,已突破一般武者體能的極限,根本無法用眼去觀察。白復只能依自己異於常人的靈銳感覺,作出本能的直覺反應。
倏地眼前像出現無數箇中年胡人,從四面八方合圍而來。這當然是幻覺,亦可推知中年胡人身法之詭異,速度之快。
“嗤!”
指風破空而至。
白復冷哼一聲,玄鐵刀揮出。
“噗”的一聲,中年胡人運指速度陡增,竟比玄鐵刀還要快上一線,在白復勁氣未使足前,點中玄鐵刀的刀頭。
中年胡人指尖勁氣鋒銳如槍尖,穿甲破盔,有一往無前之勢。
白復巽坎真氣遇強則強,噴湧而出,形成一股螺旋勁氣,匯聚於刀尖,強悍應敵。
然而,就在刀頭真氣與中年胡人指尖相觸的一瞬間,對方的指勁竟奇蹟消去,變成無底的深洞,將巽坎真氣一股腦吸入。
坎鼎真氣如泥牛入海,影蹤全無。
白復真氣前勁已出,後勁未發之際,中年胡人一腳橫踢,鞭腿迅疾如風,角度刁鑽毒辣,直取白復下腹要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