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妖女,方曙流感慨時局,道:“今年二月的時候,陛下登丹鳳門,大赦天下,改年號為‘乾元’,就是希望重開新局、再現大唐盛世。
兩京光復給了陛下極大的信心。在陛下看來,安慶緒等叛軍已經窮途末路了,天下平定指日可待!
對此,滿朝文武也無比樂觀,從上到下,瀰漫著一種驕惰之氣。
據說,陛下即將作出兩項重大的官員調整:太子少師虢王李巨即將被任命為河南尹,兼東京留守。”
中書侍郎、同平章事、河南節度使張鎬將被罷除宰相之職,改任授荊州大都督府長史。讓禮部尚書崔光遠接替張鎬,擔任河南節度使。”
白復頗為吃驚,道:“張大人為官清廉,謙恭下士,為朝臣所重,因何被貶折官?”
方曙流道:“張鎬生性淡泊,不肯巴結權宦李輔國等人,一直被李輔國嫉恨。
張鎬都統河南諸軍事時,聽說史思明投降,便上疏警告,認為史思明為人狡詐兇暴,難以用恩德感化,定是偽降。諫議朝廷不要交給史思明權柄,用計取之。
張鎬認為滑州防禦使許叔冀狡獪多變,遇到危難,一定變節,懇請將其召入京城任職。
史思明的投降,讓陛下提前結束平叛,。史思明投降後不到十五天,太上皇便登宣政殿,用正式文書冊封陛下為大唐第十任皇帝。可見此事對陛下意義非凡,當然容不得旁人對此質疑。
最近,巡視諸道的欽差宦官從范陽及滑州白馬回京,在李輔國的授意下,欽差們一致推崇史思明、許叔冀忠貞可信。
故,陛下認為張鎬身居高位卻不切實際,於是將其貶官。”
白復冷哼一聲,道:“史思明狼子野心,陰險殘暴。許叔冀在睢陽之圍時見死不救,狡猾善變。
這兩人張大人看得很準,不但無功,反受其累。若此下去,朝廷上怎能再有正直磊落之君。”
方曙流嘆道:“張鎬少年時拜吳兢為師,好讀王霸之書,行軍作戰,亦有謀略。他這一走,河南道的平叛之事,恐怕會一波三折。”
方曙流的這句話點醒了白復,送走方曙流後,白復將黃震和唐夔喚入密室。
白複道:“張鎬大人正直不阿,威望又高,有他統轄河南道諸軍,主將皆服,能對叛軍形成合圍之勢。他這一走,河南道恐怕要生岔子。
安慶緒尚在鄴郡,手下蔡希德、崔乾祐、安太清等將領都是能征善戰之備。禮部尚書崔光遠性情勇敢果斷,但意氣用事,顯然不是蔡、崔等人的對手。
一旦叛軍重創唐軍,有機可乘,史思明等范陽諸軍瞬間就會死灰復燃,捲土重來。不可不防也!”
唐夔道:“這一點,姜幫主和徐太傅已經想到了。一個月前,唐門派出了一支百人精銳隊伍,秘密出蜀,潛入范陽,收集情報。
一旦史思明作亂,他們就負責策反敵將,伺機暗殺。
按照時間推算,他們應該已經抵達范陽,近期就應該有鴿信傳來。”
白復喜道:“有了唐門的情報,咱們如虎添翼。”
話音未落,川幫鴿信率先傳來,川幫埋伏在鄴郡的探子將鄴郡的大致情況報上。
當年安慶緒從洛陽北逃時,偽燕平原郡郡守王暕、清河郡郡守宇文寬,誅殺安慶緒所派使節,向大唐歸降。
安慶緒派將領蔡希德、安太清攻陷兩郡,把王暕、宇文寬生擒回來,在鄴郡鬧市,將兩人用刀活剮,肉盡而死。
洩憤之後,安慶緒仍不甘心,瘋狂搜捕意圖降唐之人。一旦發現證據,瘋狂殺戮,胡人誅殺整個部落,漢人則誅殺全體家族。偽燕轄內許多官員及眷屬,受牽連而死。
安慶緒率領偽燕文武百官在鄴郡南郊築壇,歃血盟誓,忠於大燕。百官莫敢不從,可私底下,人心愈發渙散,想盡辦法,偷偷逃亡。
最後,川幫探子報奏道,偽燕偏安一隅,百官人心不穩,內憂外患,正是平叛的最好時機。
建議朝廷派密使到鄴郡,與偽燕高官接觸,拉攏策反。同時,速派大軍,剿滅偽燕。
白復大喜,道:“速將唐門情報,轉交給郭大帥和嗣業將軍。請他們定奪!”
說罷平叛之事,白復話鋒一轉,道:“最近,我要出趟遠門。若有人問起,就說我帶白獅去鍾南山打獵了。”
舉頭西北浮雲,倚天萬里須長劍。人言此地,夜深長見,鬥牛光焰。我覺山高,潭空水冷,月明星淡。待燃犀下看,憑欄卻怕,風雷怒,魚龍慘。
峽束蒼江對起,過危樓,欲飛還斂。元龍老矣!不妨高臥,冰壺涼簟。千古興亡,百年悲笑,一時登覽。問何人又卸,片帆沙岸,系斜陽纜?
——《水龍吟·過南劍雙溪樓》辛棄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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