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溪一直以來火石地貌,物產貧乏,這倒沒有什麼可稀罕的,但是齊溪山下是險峻的清涯河,易守難攻,齊溪一族捨棄齊溪山,遷往更西處的燕國。而燕國的那片土地地產豐饒,物產豐富,齊溪一族攝於我朝天威,以往一直不敢有所動作,不想今年居然做出這等事。”
“實在是不可饒恕!”“不可饒恕啊!”義憤填膺之詞不時傳出。
晟希玉微微一笑,“但是如此聽來,齊溪一族所為之事實在無可厚非啊。”
下面的朝臣聽得晟希玉如此說,微微一愣,沒有想到她居然會說出這種話。
當即,似抓到她的把柄一般,晟昀痛心疾首道:“陛下,您怎麼能說出這種話?這些叛國之人理當予以最嚴重的處罰,絕對不可姑息!”
“是啊,陛下,不可婦人之仁!”幾名官員還待再說,卻只見晟希玉揮了揮手。
“好了,朕乏了,今日就到這裡吧。這些事情明日再議。各自做好分內的事情,退朝吧。”女子似不勝疲憊,眾目睽睽之下起身由陸永明扶去了內室,忽的似是想起了什麼,轉身道:“皇叔,明日可是你的壽宴?”
晟昀未曾想到她會突然出聲問他這件事,一時連忙躬身道:“是的,陛下。”
女子輕笑,“那便提前恭祝皇叔壽辰,朕屆時一定到場。”
“多謝陛下賞臉。”晟昀有些受寵若驚。
“皇叔言重了,這樣重大的事情朕當然會去。”然後她不再多話,轉身走進內室,只留給眾人一個明黃色的纖細背影。
愣了片刻,有人回過神來,有人驚愕的竊竊私語,有人微微搖頭,低嘆一聲走出大殿,眾人紛紛退散。
馮皓塵伸了個懶腰,唇角勾起一抹懶懶的,愜意的笑,看著佳人離去的方向:“你這皇帝做得也不容易啊。”
晟希玉揉了揉額角,“這些人真的和和尚唸經一樣,聽得朕頭疼死了。”
陸永明在一旁無話可說,他知道晟希玉喜歡安靜,然而在早朝上又怎麼可能安靜呢?
“陛下,今天的事情茲事重大,切不可輕視啊!”陸永明勸道。
“朕知道,這些事情朕早已經得到了訊息,也早有了打算,所以,不必擔心。”想起今天朝上的爭執,不由得冷冷一笑。
天上雲層濃厚,捲起厚重的雲,天色陰沉沉的。
馮皓塵立於盤龍玉石柱旁,漫不經心的看著上面的花紋,從養心殿急匆匆走出來通傳宮人道:“大人,陛下身子有恙,不便見您。”
“勞煩公公對陛下說,微臣實在是有要事要說。”他看著面前宮人為難的神色,微微一笑,他微微仰頭,看著頭頂濃濃的烏雲,嘆道:“要起風了啊。”
宮人不明所以地看著他,心中暗暗著急,今天陛下的心情不好,自己可不願去觸她的黴頭,可是這大理寺少卿大人賴在原地不走,一直說有事情要稟報陛下,他也沒有辦法啊。
“是了,”馮皓塵自語道,“天晴了這麼久,終於要下雨了。”忽的,他望定一個方向,微微一笑。
宮人若有所覺,轉身去看,心中一驚,連忙俯下身去,行禮道:“陛下萬歲。”
那女子負手立於廊下,淡淡地望著他。
馮皓塵眸帶笑意,也躬身行禮,朗聲道:“陛下萬歲。”
“你倒是難纏。”女子的聲音響起,語中透著不悅,宮人將頭低得更低了,大氣不敢喘一聲。
風越發的大了,想來一會兒大雨將會到來。
馮皓塵一身蟒袍,就這樣似笑非笑的遙遙望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