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大人斜眼看向那人,漫不經心,語含不屑道:“張大人不是被我的話嚇到了吧,莫怪莫怪。”
張大人尷尬咳嗽,“不是不是。”他手指顫抖地取過一旁的參茶,飲了一口,抬眼間,見眾人面色不一,眼中都略帶遲疑和猶豫,他停了停,還是開口道:“王爺的恩惠微臣沒齒難忘。只是,現在和陛下作對,不是一件明智的舉動。畢竟顧大人的死我們有目共睹。”
盧子明道:“並不是現在,王爺今日要我前來與各位相見,是有些事情需要幫忙,眾位,表現你們的誠意的時候到了。”
有人狐疑道:“王爺神通廣大,還有什麼是需要我等才能幫助的?”
“最近江湖之中發生了一些事情,王爺為此焦頭爛額,現在需要動用各位的勢力為王爺分擔困難。”他看了看四周,道:“我便直說了吧,不知各位可曾聽過,宮中有一位奇藥,名為‘仙人草’的?”
有人點頭道:“宮中醫閣中是有這樣一味藥,專為陛下煉藥所用,數量稀少,但陛下從未用過。”
“正是這一味藥,現在王爺想要它,本來他可以向陛下索要,但是你們也知道,王爺與陛下面和心不和,恐怕陛下不會賜予這味藥。”
“宮中的醫閣中的太醫各位大人誰與他們有些交情的,可以將那位草悄悄取出。”
“這……仙人草只剩下三株,陛下雖然不好丹藥,也從不過問醫閣的事情,但若是被她發現醫閣中無緣無故的少了東西,恐怕也會追究的。”張大人眉頭皺的可以夾死一隻蒼蠅,“不知王爺用那仙人草來做什麼?”
“用什麼你就不必知道了,你們只要想方設法替王爺找來那株藥材。”說罷,他執起桌上的一杯酒水,飲盡之後,不容置疑道“這件事情就這麼定了,誰若是為王爺辦成了這件事,王爺一定高興。”
言罷,他起身來,對著所有人長揖,雖是行禮,卻舉止間透著高傲與漫不經心,“各位,我還有事,就先不奉陪了,請不要忘了我今晚說的話。”
說罷他走下小亭,上了木質的曲橋,長袖在夜風中招展,留給眾人一個傲然的背影。
半晌,有人輕啐一聲,“不過就是一條走狗,有什麼好得意的。”
張大人皺眉道:“王大人,注意一下你的言辭。”
那人悻悻道:“張大人,你不覺得今晚那人實在太過無禮了嗎?他只不過是與王爺走了近了些,就如此的狗仗人勢,他的官位品階可是不及你的,就如此明目張膽地騎在你的頭上,日後那還了得。”
張大人面色陰沉,卻也沒有說什麼,他眼中閃過一絲陰翳。
“不管怎樣,王爺交給我們的事情還是需要辦的,這件事情就交給邵大人吧,你不是和醫閣的主事詹太醫有些交情嗎?此事應該不會很難。”
那位點到名的邵大人似有猶豫,但最終終是點了點頭,算是應下。
張大人看著周圍那些低著頭默不作聲大氣不敢出的相公們,心中終是有些憂慮,他按了按額頭,看著外面天際高懸的明月,他這條路,到底走得對不對?會不會是一條不歸路?恐怕沒有人會告訴他了。
晟希玉有些好笑,看著張大人似乎猶疑不定的目光,心道你現在猶豫怕也是晚了,事到如今還不如一條道走到黑,而我晟希玉是絕對不會容忍生出二心的人存在的。她從席上眾人身上一一掠過,冷笑地看著每個人的臉。
也無人再有心情欣賞美景佳人了,一個個不歡而散。
待這湖心島中燈滅人散,一片黑暗中,燈昏霧湧,夜幕輕垂,她淺淺的笑了一下,理了理緋色的衣襟,縱身向更黑暗的地方躍去。
皇宮,鴻德殿
這日小朝會,議的是幾月後各國出使鳳城的事宜。昨日已經有有異國來使向晟希玉遞上書信,告知不日將會來到貴國。
這無疑在朝堂之上驚起一片呼聲,所有人面面相覷,這些人是商量好的嗎?自陛下登基以來,從未有什麼動靜,此次前來,也不知道有什麼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