湛藍色的綢緞,穿在他的身上,氣質不凡。
樊霓依面朝他的懷裡躺著,看到他胸前垂著的長髮,散發著一股茉莉的香味。
從他口中溫文爾雅地說出“姑娘,小心”這句話,九天蟠桃會的瓊漿玉液也不過如此。
再細看他的眉宇,濃黑的刀劍眉下鑲嵌著一對墨色的眸子,眼白裡見不到一絲的血絲,顯然平常是個生活很有規律的人。
清秀的臉上冒著些許的胡茬,雨後春筍般地露個尖,甚是有男人的味道。
“姑娘,你還好吧?”男子再次關切地問了句。
樊霓依這才意識到自己失態,趕緊起身欠禮:“多謝公子搭手相扶。”
“姑娘無須客氣。”
男子笑著就要離去。
樊霓依不知道哪來的勇氣,追問:“敢問公子尊姓大名?”
男子愣了一下,隨後爽朗地回答:“鬥宇郊!”
“霓依在此謝過公子。”
鬥宇郊擺手示意樊霓依無須客氣,見阿旺挑著野味的擔子,指著阿旺問樊霓依:“你們,一起的?”
“是的,這是我四弟阿旺,我們姐弟倆從外面打了點野味,想著到著市集賣個好價錢貼補家用。”
鬥宇郊打量著兩頭擔子一下,對樊霓依說:“這些野味都還不錯,你們要是願意,就送到“醉仙居”,告訴伙房的,就說我讓留下,他們會給你們好價錢的。”
“真的?”阿旺高興的幾乎要跳起來。
“這還能有假?這“醉仙居”就是我開的,你們今後有野味直接送過去就好。”
樊霓依沒想到鬥宇郊不但不介意自己長相醜陋,還主動收購野味,一種悄無聲息的情愫在她心底萌生。
“多謝鬥公子。”阿旺目送著鬥宇郊離去,推了把樊霓依說:“三姐,我發現這次出來,你總是愣頭愣腦的,是不是又喜歡上鬥公子這樣的人了?”
“胡說!還不快走,晚了看怎麼趕回去!”
“自己的事自己明白。”
阿旺一句話說到了樊霓依的心坎裡去。
樊霓依突然也不解釋了。
兩人一路上都沒有什麼交流,找到了“醉仙居”酒樓以後,報上鬥宇郊的名號,伙房的果真很爽快地收下了野味。
當知道樊霓依姐弟倆是從外面風餐露宿趕過來的,酒樓的管事還特意在樓上廂房裡安排了兩個房間給樊霓依和阿旺兩人休息。
“三姐,你知道這鬥公子是什麼人嗎?”
阿旺待小二出門,坐下問倚窗望景的樊霓依。
“是什麼人?”
“你猜!”
“說不說!”樊霓依捻指過來掐住阿旺的耳朵命令道。
“東丞相鬥如成的獨生子,鬥宇郊!”
“他?丞相的兒子?怎麼可能呢?你看他一點都不像公子哥。”
在樊霓依的印象中,官二代應該是囂張跋扈或者仗勢欺人的那種,而鬥宇郊斯斯文文的,怎麼會是官宦家庭出來的。
但轉念又想起以前在“夜夜春”的時候,可沒少聽往來的客商或者左鄰右舍的百姓在誇東丞相鬥如成愛民如子。
所以,鬥宇郊應該真的就是本性善良、性格溫和的這麼一個人。
“那,鬥公子怎麼不在東城,跑這東海城做什麼?”
“這你就不知道了吧?這鬥公子頭腦可是相當聰明,別看他年紀不大,如今富可敵半國!經營著酒樓客棧、珠寶商號、名貴珍藏,在楚國被稱作“三公子”之一。”
“三公子?”
“對啊。”阿旺將從小二那打聽到的關於鬥宇郊的訊息,一股腦地繪聲繪色地描述道:“這三公子,說的就是買賣做得奇好的三個人。一個是若敖天一族的若敖末,此人年紀才三十出頭,卻經營著楚國大半糧草、馬匹、米麵等等的買賣,君上每回出征打仗,都是這若敖末在後方押送馬匹糧草;另一個就是南丞相蘇從的第五個兒子蘇見知,蘇從七子有六子都是久經沙場的將領,卻唯獨這老五偏是喜歡做買賣,現在也掌控著衣料的貨源,這將士身上的衣服布料,都是出自蘇見知之手;還有一個就是鬥宇郊鬥公子,他年紀是三個人當中最小的,卻是發展勢頭最猛的一個,當然,這鬥公子能將買賣在短時間做這麼大,也免不了後面有人照應。”
“誰?”
“當今太子!”
“這鬥公子還和太子熟絡?”
“鬥公子的親姑姑,可是君上最寵愛的九公主的親生母親!而九公主又深得太子愛護,這麼說,你明白了嗎?”
“哦,難怪,原來背景那麼強大,就算是不想掙錢都難。”
“話也不是這麼說,這鬥公子人情脾氣是最好的,走哪但凡看見有需要幫助的人,他絕不會袖手旁觀。這個,你應該是最深有體會了。”
“沒想到鬥公子如此有愛心。”
阿旺把鬥宇郊說得天花亂墜,樊霓依甚是開心。
十五歲的年華,正是桃花盛開的年紀。
鬥宇郊的一顰一笑,將樊霓依徹底弄失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