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青就在第六車廂內,據說這裡安全,對於仙人來說其實不在意,但隨行夫人和真人就必須考慮到方方面面。
返回南廉山就在行程表上,出征已久將士需要休息,接下來半年的主要工作不再是戰爭。
轟轟的列車,天空暗青色,飄散著細細密密的小雨,不時還能看到許多莽莽的原始林木,但一到城鎮和村落,凱旋歸來的漢軍專列還是受到民眾歡迎,沿鐵路線一排排矮房,可看到鮮花和歡迎標語,當因下雨不好出來,看熱鬧的人無疑少了許多。
“漢侯……很得人心。”
隨行觀禮使者的一個官員說著,臉色難名……
“魏國使者過譽了。”
葉青放下卷冊,掃一眼這官袖口的正五品花飾,算是一方官員,但已沒有感覺。
情報中看此人在北魏政治漩渦中失敗,貶謫當使者,現在就是明裡的聯絡官員的代表,考慮到了蔡朝,這聯絡的級別不能很高。
暗裡怎麼樣是一回事,明裡又是一回事,故這個魏國使者,對他來說幾乎可以說是某種流放了。
葉青對此人現在的心情很理解,只笑了笑:“小惠未遍,民弗從也……人都是現實的,小惠要遍,大威要臨。”
“不過,孤還能給他們帶來些利益,特別是湘州引入的流民,成工人,應州已獨具一幟。”
“臣太懂這個……”魏國使者搖搖頭,沒有認真聽下去,他本能不喜歡這種制度,更沒興趣聽葉青炫耀……反正,他只是個來觀禮,不是北魏的探子。
葉青攤了攤手,其實準備透過這人透一點東西給魏王,既不願意就算了。
制度沒有仔細說明書,根本分不出為什麼才青制,而且沒有下土帶上來久經歷練的漢臣執行者,紙面制度就是空文。
可惜別德很鎮定,明顯冷降溫處理來封殺和觀察的樣子。
問題是……自己能封殺的住?
要是天庭出手封殺,暴力碾壓下肯定灰灰,不過天命爭奪最大難關已渡過去,有青德全力支援,單憑朝廷已經阻止不了新芽的萌動、成長、壯大。
前路還很艱難曲折,但曙光已經透現。
“下一站是終點站南廉山,請各位旅客帶好行李物品……”
聽著似曾相識,卻截然不同的語言和聲音,葉青目光微斂,望向車窗外,靈光南廉山已在眼中,龍氣聚集,在歡迎王者的歸來。
呂尚靜此時上前迎接,歡迎後,就上了乘輿上山,稟告著事,良久,又訥訥說:“……主上,臣本是白衣,蒙主上提拔,才至於此,只是臣器輕量淺,雖想要報主上知遇之恩,作一番事業,但怕有些力不從心,唉……”
葉青見呂尚靜今日誠摯說話,不禁動容,這其實就有些讓賢的意思,根子就在現在重用漢臣。
葉青看看窗外滿樹綠葉,久久才一嘆,說:“你不應這樣想……”
“……”
“這裡沒有外人,我就說的明白些,孤要振數百年之天數,就不免要用漢臣……但王者不能一元……”
“……”
“孤衝殺出來,都由你輔助,現在你更不要多想,更不能卸擔子,替孤總攬大局,替孤守住基業,為孤做一代名臣!”
“你我微末之間相識,難道孤日後,還讓你沒有下場?”
呂尚靜靜聽葉青說話,只覺得胸中氣血湧動,五內俱沸,葉青話還沒有讀完,已是淚流滿面,哽咽說:“臣……臣何敢當主上這樣眷愛……臣明白了,必為主上效死罷了……”
葉青不言聲,等呂尚靜心情平靜了,把一個摺子推過去。
呂尚靜定了定神,取過,還沒有來得及細看,就聽著葉青笑著:“孤修養三日,定了神,就召見眾臣,頒佈新制,孤之心思,裡面,你可細讀,總攬執政。”
說到這裡,葉青淡淡一笑,有些惆悵,又是一哂:“此制完全頒佈,孤的龍氣就完全自大蔡獨立出來。”
“怕是冥冥之中,龍氣福田也會分離。”
“不過,孤要成事,不這樣就沒有格局……卿下去細讀罷!”
呂尚靜把摺子審視一下,捧著嬰兒一樣,小心翼翼揣進懷裡,只覺得沉甸甸,伏首說著:“主上,臣明白了,這就告退。”
葉青起身,笑著:“孤別處也會未雨綢繆,不會自誤,卿只管放心——下去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