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袁紹目光驟冷:“劉備以為發這檄文就能坐上盟主位了……你去幽州拜見回來,地方情況怎麼樣,劉虞怎麼說?”
“幽州本為窮州,需要青、冀兩州轉移補貼官府經費,但先是劉備清洗了流賊,劉虞這兩年又收留了流亡災民,勸農助耕,開放上谷對胡貿易、開採漁陽鹽鐵礦,收入頗豐,至於劉虞本人對帝位的想法,咳……其自言先祖曾是光武帝的廢太子,列代先帝待諸宗室以仁,宗室不可不義。”
逢紀看見袁紹臉色難看起來,心裡忐忑,卻只能硬著頭皮如實彙報:“他還建議主公您另請高明,如劉豫州奉太后正統,治下二年無旱蝗之災,他對此自愧不如……”
啪——茶杯又碎了一隻,伴隨著袁紹冰寒聲音:“別管這懦夫的想法,先去虎牢盟會,再挾眾諸候名義上表勸進,容不得他不答應”
“主公英明”逢紀出使前受過袁紹囑託,心下清楚的很——正因劉虞脾性溫和好控制,否則選了英雄氣的劉備登帝位?
恐怕沒兩年袁家就會真正變成臣位
田豐、許攸等人卻也稱讚:“扶劉虞作天子是勢在必行應將都城改遷到鄴城,挾天子以令諸侯,冠名大義,這是最好辦法,不以此無以抗衡洛陽偽帝、許昌太后”
“鄴城”袁紹沉吟著,點頭:“我明白你們意思,以前尚有些顧忌,但劉備都敢暗取太后,我有何不敢?”
各方諸侯都有自己的小算盤,這是不用說的事。
這檄文一發,頓時打亂了許多人算盤,效果堪比歷史上曹操討董檄文,或說因劉備這時擁兵十萬,控制一州半,又是漢室宗親、太后背書,諸侯受到震動更是猛烈,為此改變主意,或加快步伐的不在少數,局面越來越滑向有別歷史的未知之去了。
……相對董卓和袁紹,曹操——或說總督——因征伐徐州,雖有訊盤利器,但非軍情不得打擾篩選條件下,獲知檄文訊息落後了一個晚上
從豫東傳來夏候淵戰敗的軍情,這第一時間佔據了總督的心神,惱怒餘還得壓著怒氣,針對著做佈署安排直到很晚才入睡。
第二天早晨,總督在彭城外的大營中醒來,洗漱完、用餐畢,面對才是這份剛呈遞上來的討董檄文抄本:
“……以鴆酒灌殺少帝,不及旬日又殺獻帝……北軍越騎營校尉伍孚,見卓殘暴,憤恨不平,卓命牽出剖剮之,而吞併其眾……卓特置發丘中郎將摸金校尉,所過隳突,無骸不露……”
摸金校尉就是官方盜墓集團,這時盜墓可不是為了考古,只為了金銀和貴物,甚至一些皇帝后妃屍體因奇特防腐技術儲存栩栩如生,發生姦屍事件都有,駭人聽聞。
“呵,我原以為此摸金校尉之法會是我曹操先發明,原來是這董黑……”
這笑話太冷,帥帳下面立著的眾將面面相覷,沒人敢笑出來——不是地上人的不知歷史後續,曹仁、曹純、夏侯悍、于禁、樂進等人,甚至還真的把這句當做主公在開玩笑。
翻了一頁繼續念下去:“身處三公之位,而行桀虜之態,汙國虐民,毒施人鬼,加其細政苛慘……呵,可不就是桀虜之態,董黑依靠羌胡做根基,以夷制華能不如此?倒開了惡例先河。”
聽了這句正常點的評價,大將於禁總算鬆了口氣,認真說:“《左傳·成公四年》曾言,非我族類,其心必異此自古宜然,此惡例必須禁絕”
這話一說,有些地上人相視一眼,暗自皺眉,帥帳中的氣氛就顯微微古怪
于禁為人毅重,敏銳感覺到些,頓時眼神一縮,心下疑惑——難道自己說錯什麼了?
總督把這些看在眼裡,地上人和土著間總有稍異,但只要不洩露都沒有什麼,也不以為意,不動聲色繼續:“……州郡當各整戎馬,陳兵待發,以挽將傾,並匡社稷,以立賢名,於是乎著。如律令”
總督饒有興致唸完了,聽候的眾將無論是否地上人,都不敢出聲,準備迎接總督的指示。
但總督只是隨手將這檄文一拋,毫不在意,轉道:“繼續攻打彭城”
“……遵命”眾將表情各異出去。
帳中只剩下幾個真正親信,總督才若有所思低語著:“這檄文,可不是《封神三國演義》中曹操討董翻版麼?”
“是,總督大人。”軍督張存時應著,揣摩著頂頭上司的心思:“大人何不發檄,而讓葉青小兒冒名搶了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