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熾在醫院一直蹲到傍晚,才拖著疲憊的身體回了小院。四樓一直有人守著,壓根就見不到人。她向護士醫生打探那位的傷情,但人均守口如瓶,到現在她仍舊不知道對方傷得怎麼樣。
她已意識到事情將會比她所想象的更為棘手,一時不由得焦頭爛額。但總不能就那麼坐以待斃。她已打算好明天就先去找律師,做好最壞的打算。
回到小院,就見聶奶奶在門口的路燈下站著,正來回不停的走動。老太太的身體佝僂,一張滿是皺紋的臉上盛滿了焦急和擔憂。
聽到付熾的腳步聲,她立即就抬起了頭,快步的上前,問道:“付老師,人傷得怎麼樣?”
在面對著老人家著急的面容,付熾的心裡很是愧疚,搖搖頭,說:“對不起聶奶奶,我在醫院那邊呆了一下午,但沒有能見到人。”
她沒有告訴老太太整個四樓被鐵桶一般的圍著,她連進也進不去。告訴她這些,只會讓她更加擔憂。
老太太的臉上浮現出失望來,隨即趕緊的說道:“付老師,讓你受累了。餓了吧?晚飯我已經做好了,先去吃東西。”
付熾本是打算回家隨便應付點兒的,但最終沒能抵過老太太的熱情,隨著她到了隔壁的小院。
小城居民淳樸,雖是擔憂著老爺子,為了感謝跑了一下午的付熾,她仍舊做了豐盛可口的飯菜。
匆匆的吃過飯,付熾又帶了老太太所裝好的飯菜,帶著祖孫倆去看在派出所的老爺子。
祖孫三人一見面就抱頭痛哭,讓人看了心酸不已。付熾的心裡無比壓抑,沒有在一旁待著,同李叔一起到了外邊兒。
“見到受傷的那位了嗎?”一到外邊兒李叔就迫不及待的問道。
付熾一臉的黯然,搖搖頭,說:“沒有見到。那邊被很多人守著,城裡的領導們都在。這事兒恐怕不能善了,明天我先去找律師。”
老李又忍不住的唉聲嘆氣,說道:“現在也沒有別的辦法了。我問過聶叔,他是用磚頭砸的人,那人罵聶聰該死,他就衝上去將人給砸了,具體傷得怎麼樣他也不清楚。”他的眉頭緊緊的皺了起來,說道:“以對方的做派,就算是輕傷也未必會罷休,更別說傷得還不輕了。”
兩人一時誰也沒有說話,氣氛壓抑而又凝重。
付熾在派出所門口的守石梯上坐了下來,不知道在想些什麼,隔了好會兒後才開口說道:“總會有辦法。”
回到小宅子裡時已經是晚上十一點多了,送了祖孫倆回去,交代聶洋照顧好奶奶,她才回到宅子裡。
中午切的西瓜因為天氣熱已經全都壞掉,她用袋子裝好,丟進了垃圾桶。從冰箱裡拿出飲料,查起了資料來。
第二天一早她就去了小城的律師事務所見了律師,聶爺爺的年紀大了經不起折騰,律師的意思是現在還沒有到最壞的那一步,讓她儘量爭取對方的諒解。
付熾這下只得繼續跑醫院,但去了醫院才知道對方昨天晚上就已經離開了醫院,但有好心的護士告訴付熾,對方住在小城最大的酒店,傷得也並不是很嚴重,但有輕微的腦震盪。
即便知道了對方在哪兒,但付熾仍舊見不到對方,那邊也一直有人守著,她費盡了嘴皮子說盡好話對方手底下的人也沒有絲毫動容,罵著難聽的話,老頭子既然敢動手,那就要做好做牢的準備。
上頭的人是過來視察的,誰知道發生了這事兒,現在他們都吃不了兜著走。怎麼可能會給付熾好臉色。
付熾一連跑了酒店三天,但均沒有見到人。對方的態度一直很強硬,說不會接受任何私下的調解,一定要老頭子付出代價。
付熾的心裡沉甸甸的,對方的態度強硬,就算再跑下去也不會有用。她在酒店的大堂就給律師打了電話,請他先別下班,等自己一下,她會盡快趕去律師事務所同他談。
待到出了門,才發現外邊兒竟然不知道什麼時候下起了大雨,幸而她隨身帶又雨傘,開啟雨傘便衝進了雨中。
她才剛進雨中,就有幾輛豪車迎面駛來。這些日子裡小城的大人物多,付熾並未在意,匆匆的往路邊去攔車。
她同律師事務所的王律師一起吃了晚餐,並談到了十點多。往律師告訴她,聶爺爺傷了人,再大的理也變成了沒理。如果上了法庭,現在唯一的優勢就只有打感情牌,將聶爺爺的處境說得越悽慘越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