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兩人在附近的粥店吃了粥,程知遇已叫了司機過來,送了他們兩人去公墓,見付熾媽媽外婆和程老太太。
在去程老太太的墓地時付熾明顯的感覺了程知遇的情緒變得低沉,她一直站在他的身邊,緊緊的握著他的手。
兩人並沒有在墓地久呆,很快便下了山。付熾在這時候突然想起老太太過世的情景來,那時候沈回還在,她從他的口中得知程知遇已回來。她曾猶豫過是否過去,最終還是放棄了過去。她過去未免有些唐突。
她有些恍惚的看向了身邊的男人,如果她當初過去了,他們後面是不是就會少了那麼多波折。
可是沒有如果。
程知遇雖是看不見,但也感受到了付熾情緒的變化,捏了捏掌心裡她柔若無骨的手指,問道:“怎麼了?”
付熾回過神來,她已不打算再同他說起那時候的事,搖搖頭說道:“沒怎麼。”
程知遇的眼睛不方便,付熾沒有蜜月的打算,但該有的儀式還是得有,他帶她去了酒店,準備了鮮花和浪漫的燭光晚餐。
程知遇大抵十分高興,在酒店的感覺同在家裡的感覺不太一樣,他一遍又一遍的叫著她的名字,帶她奔赴著如煙花絢麗綻放般的美好。
兩人要去領證的事兒啞巴姨和瘸子叔是知道的,隔天膩歪夠了兩人從酒店回到老宅,便接受到了鄰居們的祝福。
程知遇倒是想得周到,給大家發了喜糖,並邀請大家過來吃飯。
他是從酒店裡訂的餐,這些都是他提前準備好的,只是並未告知付熾,她壓根就不知道他是什麼時候準備的。
晚上的宅子熱鬧極了,付熾在這熱鬧中生出了些恍惚感來,她一直都覺得很不真實,像是在做夢一般。直到程知遇叫她,她才回過神來。
婚後的日子和從前未有多大變化,只是程知遇變得更加懶散,指使起她來更是理所當然。偶爾兩人也會為雞毛蒜皮的事兒生氣,不過她架不住程知遇的折騰,通常都是一個晚上過去就沒事兒了。
這天早上她起床,早早的去菜市場買菜。程大爺昨晚說他最近身體太虛需要喝雞湯補補,而且他已經很久沒有喝過雞湯了。
以前一碗麵也吃得滿足的人在結婚後開始變得挑三揀四,要麼菜炒得過了火候,要麼鹽太多不清淡,要麼粥煮得不夠軟爛。付熾不知道一個大男人竟然能那麼挑剔,敢情以前他的隨意都是裝出來的。
清晨的菜十分新鮮,菜市場入口處還有這個季節裡農家自己種的小菜,付熾雜七雜八的買了好些,打算帶回去分給啞巴姨。
今天有鮮活才剛從鄉下買來的土雞,付熾請老闆殺了一隻,在太陽剛升起來就拎著大包小包的菜回了家。
離得還遠遠的,就見一個年輕的女孩兒在門前徘徊著,她心裡有些疑惑,待到走近了,才發現年輕女孩兒是那次在程家老宅門口見過的程歆。
程歆心不在焉的,並未發現她。
付熾上前後只得出聲,“請問有事嗎?”
程歆回過身來,一張秀氣的臉通紅,有些手足無措,小聲的說道:“我想找一下小叔叔。”
付熾見她緊張,笑笑,說道:“他可能還在睡覺,先進來吧,我去叫他。”她說著放了一些菜在地上,然後開了門。
程歆倒是很懂事,替她拎起了地上的菜。
屋子裡靜悄悄的,付熾以為程知遇還在睡覺的,但上樓後才發現他並不在床上。他眼睛看不見,幾乎不會出去的,今兒也不知道是去哪兒了。
她既疑惑又擔心,出門時沒帶手機,她這會兒找出了手機來,才發現程知遇給她打過電話,只是她手機沒帶沒接。
他是在半個多小時前給她打的電話了,她撥了回去,那邊卻沒有人接。她這下趕緊的下了樓,讓程歆坐著,自己出去找程知遇去了。
她以為他會在隔壁的啞巴姨家裡的,但卻沒有,待到她往巷口那邊,才見他拄著盲杖正摸索著往回走。
付熾提著的心這才放了下去,一路小跑著往前,問道:“怎麼出來了?”
“找你,給你打電話你沒帶手機。”程知遇回答。他說完不待付熾說話,指向了不遠處的早餐店,說:“我餓了,想吃湯粉。”
付熾想起還在家裡等他的程歆,遲疑了一下說道:“程歆過來了,現在在家裡。”吃湯粉得要不少時間。
程知遇顯然並不關心這事兒,漫不經心的說道:“讓她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