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自以為沒有人發覺,但事實上無論是程知遇還是舒子濬都察覺到了她的焦慮。諮詢醫生後醫生建議讓她接受心理治療,他們能治好身體上的傷,卻不能治好心理上的創傷。
但付熾卻拒絕見心理醫生,誰也不敢強迫她,只能請醫生開一些治療失眠的藥。
她在傷得嚴重時拒絕一切訪客的到來,也怕她會有不愉快的回憶。但一直將她那麼保護起來顯然並不行,於是開始陸陸續續的有人來探望她。
最開始來探望的是賈羽和幾個同事,帶來了花束,並告訴她這段時間公司裡發生的趣事兒,賈羽安慰她,讓她好好養傷,他們都等在她回到公司。
付熾不置可否,只是淡淡的笑笑。她連站都無法站起來,又怎麼回公司?
她見到的第二個訪客是閆思安,但事實上他算不上是來訪,他已經在大洋彼岸。是打來的影片,他向付熾道了歉,沒能親自同她告別。他出國的日期是早已定好的,那段時間她雖是脫離了危險期,但他也算是被拒絕探望的朋友之一,所以沒有去探望到她。
付熾微笑著讓他不必客氣,他其實已經幫了她許多,她是想向他道謝的,但卻無法說出那個謝字。看到閆思安,她有太多太多不好的記憶,沒說幾句就倉惶的結束通話了影片。這同樣也是舒子濬他們不讓她見到閆思安的原因。
因為同閆思安影片的緣故,付熾的心情變得十分低落。舒子濬推著她到外邊兒去散步她也是一副呆呆的樣子。
那麼些年來,她的朋友其實十分有限。隔天過來的是何嘉年。離他們上次見面已經是大半年了,付熾已經大變了樣,她瘦得脫了形。又因為長期用藥的緣故,身上出現了輕微的浮腫。
何嘉年過來特地的去買了她以前喜歡吃的小吃,在見到她的那一瞬幾乎哽得無法開口說話,但他還是很快就擠出了笑容來,輕輕的說道:“阿熾,我來看你了,看我給你帶了什麼好吃的。”
他說著獻寶似的將他帶來還熱乎著的小吃都拿了出來,並告訴付熾這是他偷偷帶進來的,只能吃一點兒,否則下次舒子濬他們恐怕就不會讓他過來了。
也許是太久沒有見過朋友的緣故,付熾見到他竟覺得十分親切,也打起了精神來,詢問他公司現在的狀況。
最令她為何嘉年高興的是他現在已經有了女友,是一個室內設計師,兩人在工作時認識,吃了幾次飯之後就成了男女朋友。他爸媽已經在瘋狂的催他結婚,他打算過年就帶女友回去見父母。
也許是因為這個話題比較輕鬆的緣故,兩人就這話題談了起來,他表示下次過來看她時帶女友一起過來,也讓她見見。
雖是勉強的笑著,但他對她現在的狀態十分擔心,臨走時讓她一定要好好的,等她好起來,他們就約著一起去聚會。並告訴她,莫一淼他們也都分別訂了機票,都會過來看她。
付熾在瞬間溼了眼眶,認真的向他道了謝。
大抵是覺得她該與外界多接觸,何嘉年走後舒子濬就拿來了一個手機,雖是補了她的卡,但已經不是她原來的手機。他的解釋是手機送去修理店沒能修好,所以就給她換了一個新手機。
當然,那個手機上的一切資料也都沒有了。
對此付熾仍舊很平靜,只說了一句沒關係。將新手機放在一旁後也未去多看一眼。
隔天中午,她正在吃午飯,就聽到走廊外邊兒鬧了起來。這一層住的病人很少,大家默契的就連走路的腳步聲也放得很輕,幾乎從不會有大聲喧譁的時候。
她的眉頭不自覺的皺了起來,護工自覺理解成她想要安靜,立即便說道:“我出去看看。”
付熾被熱湯燙傷並不嚴重,只是紅了一塊,第二天便全都消了。儘管未被訓斥,自此後她卻變得更加的小心翼翼。
她很快便開啟門出去,只是出去不到一分鐘,她就又急匆匆的快步的回來了,臉色也變得不太對勁,並且立即就將門反鎖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