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熾一點點的掙開了他的手,冷淡的說道:“無論您是什麼原因,以前的我或許會好奇,但現在於我來說沒有任何意義。您也不必費心解釋什麼。”
“我不是故意要騙你。”程知遇的語氣裡帶了幾分的無力同無奈。
付熾笑了起來,說道:“是,您不是故意要騙我。您只是不方便讓我知道罷了。但一段感情裡,連最基本的信任都沒有,這段感情又算什麼呢?從頭到尾不過就是我一個人的自作多情而已。只是非常抱歉,我無法像您所預期的一樣繼續自作多情下去。所以,您放過我,也放過您自己吧。我們之間沒有再特地見面的必要,我也不值得您如此費心。希望再也不會見。”
她的聲音輕輕的,卻無比的決絕。
程知遇沉默了下來,付熾也沒有再說話,頭也不回的往電梯裡走去。
電梯裡沒有人,很安靜,她的一張蒼白的臉在燈光下麻木得沒有任何表情,如同沒有靈魂的木偶一般。
也許是因為喝了酒的緣故,她今晚竟然沒有失眠,睡得無比的沉。她又夢到了沈回,夢到他聲音輕快的叫著‘阿熾’,看著他奔跑在校園裡,眼淚卻觸不及防的滑落到了枕上。
醒來時還早,才六點多。宿醉後腦子有些重重的,她起床衝了一杯蜂蜜水,然後在廚房了發起了呆來。
不知道是因為日有所思夜有所夢還是怎麼的,她發現最近她常常都會夢到沈回。她怔怔的發了會兒呆,打算這個週末如果不用出差,就回洛合市一趟。
她沒有再回去睡回籠覺,去洗澡後開始做起了早餐來。三明治牛奶雞蛋,不知道什麼時候她的胃已經習慣了她以前不喜歡吃的早餐。
在時間裡大概人人都會慢慢的對某些東西妥協,直至成為習慣。
七點半時她打打電話回去了沈宅,本是想問問護工沈回的情況的,但接電話的人並不是護工,而是宋明珠。
她已知道是付熾打的電話,漫不經心的問道:“什麼事?”
付熾沒想到她會那麼早就出現在了沈回的房間了,想起過年她回去的那段日子裡她對沈回精心的照料來,她沉默了下來。照顧現在的沈回需要極大的耐心以及承受力,她其實以為宋明珠堅持不了多久都。沒想到她竟然堅持了下來,光這點兒就足以讓她刮目相看。她沉默了一會兒,說道:“沒事。”
她本是打算馬上掛電話的,但正準備掛電話時宋明珠突然開口說道:“聽沈伯伯說你最近一直都在為沈回奔波。”
付熾不知道她問這是什麼意思,她雖是對宋明珠刮目相看,但這不代表著她們就能像朋友一般相處。她淡淡的說:“這是我應該做的。”
她並不打算同她多說,但她的話音才剛落下,宋明珠竟然笑了起來,她拿著護工的手機回了她所住的隔壁的房間,關上了門,說道:“這確實是你應該做的。”稍稍的頓了頓,她接著說道:“你可能還不知道吧,沈回喜歡上你了。我同他在國外時,他每每喝醉酒,叫的都是你的名字。”
她的語氣漸漸的變了調,充滿了怨毒。
付熾被她話嚇了一大跳,她一時有些怔怔的,隨即回過神來,強自己鎮定著,說道:“你想多了。他會叫我名字,不過因為我們從小一起長大。”
宋明珠的話是讓她驚訝,但不至於讓她失了方寸。沈回那時出國,是因為同未然分手傷心欲絕,才遠赴國外。所以,又怎麼會喜歡她?
一切都是有理有據,但她卻莫名的慌亂了起來。
宋明珠在電話那端哈哈的大笑了起來,說道:“付熾,沈回回國後對你怎麼樣你感覺不到嗎?你現在不肯相信,是在害怕什麼?”
付熾被她的話所激怒,冷冷的說道:“我什麼也不害怕,但請你別胡說八道。你要是不想留下,請離開,沒人會勉強你。”
宋明珠依舊笑著,像瘋子似的笑得眼淚都出來了,才說道:“我為什麼會不想留下?他一直因為你的關係一直在拒絕我接近,這是我唯一可以靠近他的機會,我為什麼要離開?”她說到這兒又笑了起來,說道:“你是不是覺得我像瘋子一樣?為了一個愛著別人連我靠近都拒絕的男人留在這宅院裡,虛度自己的年華。但我一點兒也不後悔,甚至很享受現在的生活。付熾,無論他再怎麼喜歡你,但現在陪在他身邊的人是我。他如果一輩子就這麼躺下去,我就照顧他一輩子。但他如果醒來,以他的善良,他一定會同我結婚。”
她的語氣篤定,像瘋子一樣的說道:“所以,他再喜歡你又怎麼樣呢?”她知道付熾不會相信,慢悠悠的接著說:“我說他喜歡你,並不是空穴來風。我有證據。他這邊的相簿裡,有一本你的照片。有些是你們從小一起拍的,後面大多數都是你一個人的,看角度應該是他自拍的。每一張照片後,都落了他拍攝的日期,並寫上他的小阿熾。所以,現在你還認為,你們之間,只是兄妹一般的關係嗎?”
付熾的腦子裡無比的混亂,電話那端的宋明珠不等她說話,又繼續說道:“只是太可惜,你和他舅舅在一起了,並且念念不忘。你大概想不到,你的這段感情,給他造成了多大的困擾。我猜,他有很大的痛苦都是來於此。你已經和他的舅舅在一起過,並且應該早上了床吧,又怎麼還可能和他在一起呢?”
她像惡魔一樣笑了起來,“你應該還不知道吧,前幾天他所救的那個男孩子過來看他了。他還真是挺有良心的,沒有就此忘記他,並且一直心懷愧疚。我趁著袁阿姨不在,帶著他進來看了沈回。當然,也問了當初具體的情況,知道了一點兒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