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天回到學校,她去食堂吃飯時竟然遇到了挺久未見的何嘉年。參加莫一淼婚禮回來後他約過她幾次,都被她以忙為藉口推脫了。她原本以為他暑假裡已經回家了的,沒想到竟然沒回。
付熾多多少少有些尷尬,上前打招呼:“好久不見,你沒回家嗎?”
何嘉年倒是同往常一樣,笑笑,說:“沒有。”他聳聳肩,帶了點兒無奈的說:“現在回去家裡也沒人,他們避暑去了。”
他在大學的幾年裡暑假只回過一次家,其餘時間都是在學校。說起來也真是夠可憐的,他明明是獨子,但在父母之間卻像是多餘的一般。他父母出去玩兒時常常會選擇性的將他忽略掉,從小到大都這樣,他已經習慣了。
付熾呃了一聲,問道:“你吃飯了嗎?”
何嘉年說了沒有,問她想吃什麼,兩人往視窗去打飯去了。
因為放假的緣故,食堂裡不用排隊,冷冷清清的沒幾個人。兩人有一搭沒一搭的說這些最近的事兒,待到吃完飯,付熾剛準備回宿舍,何嘉年突然問道:“阿熾,可以一起散散步嗎?”
付熾隱隱的有些預感,但逃避並不是解決的辦法,她笑笑,應了一聲好。隨著何嘉年往操場走去。
太陽已經落了山,暮色降臨。白日裡的炎熱漸漸的褪去,帶著涼意的風徐徐的吹著,吹亂了髮絲。這樣的傍晚無疑是最適合散步的。
付熾是想找點兒話來說的,但一時找不到話題,於是兩人就那麼默默的走著。走了一會兒,何嘉年忽然側頭看向了她,問道:“阿熾,你最近是不是在躲著我?”
他的臉上帶著笑,目光坦蕩蕩的。
付熾生出了幾分的羞愧來,結結巴巴的解釋,“沒,沒有。最近有點兒忙。”她越說越是心虛,沒敢去看他。
何嘉年笑笑,並不去拆穿她的謊言,停下了腳步來,認真的看著她,突然開口說道:“阿熾,我喜歡你,你可以做我女朋友嗎?”
他雖是仍是坦坦蕩蕩的樣兒,但緊繃著的手臂透露出他此刻的緊張來。
付熾是有所預感的,在這一刻心裡生出了苦澀感來。她前段時間一直逃避,是怕兩人最後連朋友也做不成。但該來的總會來。
她抬頭看向了何嘉年,他的一雙眼清亮,倒影出她的身影來。她的心裡各種滋味雜陳著,艱澀的說:“對不起嘉年,我們不合適。”
她的拒絕並沒有讓何嘉年打退堂鼓,他的臉上仍是保持著微笑,輕輕的說:“阿熾,沒有試試,你怎麼知道不合適?”
付熾沒想到他會如此的執拗,她一時語塞,隔了會兒後苦笑著說:“嘉年,真對不起。我現在恐怕已經沒有足夠的熱情投入進一段感情中。我如果和你在一起,對你來說並不公平。”
她的語氣輕輕的,說著移開了視線看向了遠方。
她的感情早已經耗盡,她甚至已沒有足夠的熱情去投入到另一段感情中。無論同誰在一起,這對任何人來說都是不公平的。
即便是誰也沒有提起過,但她請假的那段時間,她知道何嘉年和莫一淼都知道是因為什麼。
何嘉年靜靜的看著她,過了會兒後忽然笑笑,認真的說:“阿熾,感情裡並沒有公平可言。只要當事人心甘情願,沒什麼不可以。”
付熾沒想到他會冒出那麼一句話來,她微微的怔了怔。可不,感情裡是沒有任何公平可言的。
她久久的沒有說話,過了好一會兒,才收回視線看向了何嘉年,輕輕的說:“可是我心裡愧疚,我無法做到坦然自若的享受別人的付出,嘉年,你值得更好的女孩兒。”
她這拒絕算得上是乾淨利落沒有任何拖泥帶水了,甚至完全不給何嘉年希望。
這樣的結局,何嘉年像是早已有所預料一般。他沉默著沒有說話,過了會兒後坦然自若的看向付熾,微笑著說:“我接受你的拒絕。但阿熾,希望你以後不要再躲著我,我們那麼多的年的朋友,我並不希望因為我的原因我們連朋友都不能再做。”
聽到他這話付熾不由得長長的鬆了口氣兒,趕緊的點頭,說:“當然不會。”
話雖是那麼說,但接下來兩人難免都有些尷尬。何嘉年一如既往的體貼周到,知道她不自在,笑笑,說:“我送你回去吧。”
付熾微微笑笑,點頭應了好。
回去的路上兩人都沒有說話,付熾心裡有愧疚,低頭默默的走著。快要到宿舍時她的手機突然響了起來,她下意識的鬆了口氣兒,看也沒看就接起了電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