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知遇很快便出了門,車子的聲音沒多時便消失在巷子中。他走後沈回便過來,不知道是沒休息好還是怎麼的,他仍舊很憔悴。看起來比以前瘦了些。
他帶來了付熾喜歡的奶茶和北海道戚風杯,笑微微的說:“你現在不能多吃,饞也忍著。等傷好後想怎麼吃就怎麼吃。”
付熾微笑著應了好,讓他自己去倒茶。
沈回很快去倒了茶,在付熾的對面坐了下來。
他的眼底有很濃的黑眼圈,付熾看著,擔憂的問:“沒休息好嗎?”
沈回搖頭,勉強的擠出了一個笑容來,說:“沒有,就昨晚睡得有些晚。”
他的視線落在付熾蒼白的臉上,失血過多的緣故,她的唇上也沒什麼血色,看著病懨懨的很虛弱。
沈回的臉上又一次的浮現出了愧疚來,如果他早知道,早知道他的那點兒風流韻事會連累她受傷,那他絕不會那麼放縱自己。他結下的苦果,最後卻由著付熾來嘗。他的眼眸中帶著痛苦,放在膝上的拳頭不自覺的握緊了起來。
他今天異常的沉默,付熾看著他,遲疑了一下,小心翼翼的問道:“你是不是有什麼事?”
沈回本是下意識的想搖頭的,最終卻又沒動。隔了會兒後他才輕輕的開口說:“阿熾,我要出國了。”
付熾不由得一愣,一時沒有動。隔了會兒才問道:“怎麼突然要出國?”
沈迴避開了她的視線,輕聲說:“這是他們商量後的結果,我無所謂。”
雖是他們商量的,但他也並不反感出國。甚至還隱隱的覺得解脫。在經歷了那麼多之後,他只想逃離這個他從小長大熟悉的地方。
袁韻微在高中就想將他送出國,在他接二連三的惹事後再次的想將他送離開,這也純屬正常。
付熾沉默了下來,她側頭看向了窗外,忽然就覺得心裡空落落的。她坐著沒有動,隔了好會兒,她才看向了沈回,打起了精神來,問道:“什麼時候走?”
沈回沒有看她,低聲的說:“二十天後的機票。那時候你的應該好得差不多了。”
付熾這下不由得愣住了。她沒想到他會走得那麼急,二十天之後就是年關了,他竟然不等過完年再離開。
她一時心裡澀得厲害,沈回像是知道她在想什麼似的,他沒有看她,輕聲的接著說:“我媽在那邊都已打點好,早點兒過去也能儘快去適應那邊的生活節奏。新學期開始不至於手忙腳亂。”
付熾勉強的擠出了笑容來,點點頭。
她有些神思恍惚的,想找點兒什麼來說,但卻一個字也說不出來。屋子裡一時安靜極了。
就那麼坐了不知道多久,沈回看向了她,艱澀的說:“阿熾,對不起。”
他的神色複雜,眼神中帶了些躲閃。電光火石間,付熾忽然就明白了他這句對不起是什麼意思。
原來,他已經知道了。
付熾以為自己會驚慌的,但卻沒有,她十分平靜,除了心底的苦澀在無限的蔓延開。
她抬頭看向了沈回,努力的讓自己看起來和平常一樣輕鬆又隨意,說:“你知道了啊。”她微微笑笑,鎮定的接著說:“青春期荷爾蒙衝動,這很正常對不對?你不用想得太多,也不用有負擔,我沒你想的那麼堅持有毅力,也許等你走了沒多久,我就有真正喜歡的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