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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1章:兒子,我們有救了 (1 / 2)

“唏律律”手中韁繩一拉,悍馬在韁繩拉扯的力道下,前蹄高高揚起,楊集目光落在遠方不遠處,那是一條水勢湍急、滾滾東流的大河。

“大總管,前面那條大河就是白水了。”涼州禮曹韋雲起用手中的馬槊指著那條河,朗聲介紹道:“白水又叫桓水,發源於西傾山,以西北流向東南的方式越過洮州南部、宕州中部,到了武州復津縣,直接向南,乃是我大隋一條十分重要的河流。這條河流水勢湍急、常年川流不息,即便是在最寒冷的冬天也不會凍結。它在洮州境內,向北方凸出了近百里,從而成為南岸的合川縣天然‘護城河’。而合川縣名義上屬於大隋洮州管轄,但自漢以來,就一直是羌人的天下,如今也是党項聚集地。”

楊集聽完韋雲起介紹完了白水,指著遠方黑黝黝的山勢,問道:“那就是西傾山了吧?”

他這幫屬下,拋開出身等因素,一個二個都是文武雙全之輩,一個二個都能上馬治軍、下馬治民,在這個共同點之下,又各具特色、個性鮮明,比如說他的舅子蕭瑀和虞世南、楊善會、李大亮都是悶騷型的典範,俊秀瀟灑、文質彬彬的外表之下,是爛到了骨髓裡的壞水。

眼前這個韋雲起的性格和蕭瑀等人截然相反,雖然也是又陰又損,但他是一個很會聊天的人,只要你不打斷他,他能夠一直說、一直說下去;而且他所說的話有理有據、邏輯充分,哪怕是假話也能讓人不由自主去相信他,正是得益於他的存在,所以涼州總管府管轄範圍內的幾十萬名羌人、胡人、粟特人紛紛燒了山寨,高高興興接受官府的打散分居政策。

韋雲起對付境內少數民族的辦法其實就是“改土歸流”,一方面鼓動百姓造酋長們的反,然後讓州兵順應民心去搞死酋長和他的嫡系,另一方面是以成功的案例迫使酋長帶領部落投誠。整個過程中既要用兵,又不專恃用兵,以武力相震懾,力爭用政治手段來解決。

比起“改土歸流”,他們這裡做得更徹底的是把“酋長們”的“子民”一律打散,然後讓這些“子民”分居於各個州、各個縣。有效的避免了新一代“酋長”的滋生,減少了叛亂因素、加強了官府對少數民族的統治、促進少數民族百姓繁榮富足,同時也能縮短民族大融合程序中所耗的時間。

“正是西傾山!”韋雲起說道:“只不過羌人向來稱之為黑山。”

“哦!”楊集點了點頭,認真的打量起了這附近的地形。

這一段白水河面只有六七丈寬,但水勢十分湍急,而且對岸高出這邊四五米左右、被常年奔流的河水沖刷得十分光滑,想要從北岸搭浮橋過去幾乎是不可能的,雖然不如黃河、長江等天塹,卻這裡卻勝在險峻。

跨過白水的幾座橋也被抽走了板子,只剩下光禿禿的橋墩,雖然可以從這邊架過去,但是挖得與這邊持平的對岸卻是箭塔林立,扶搖直上的臺階盡頭是一個個石制寨門,堅固得如同要塞一般,雖然沒有什麼城牆,但高於這邊的地勢擺在那裡,比起城牆更加堅固。

不過也可以先用弩箭壓制對岸箭矢,然後搭建浮橋跨過對岸,但強攻的傷亡定然高得出奇,而且在橋墩上游的岸邊還放了一根根圓木,這些圓木不僅是滾木,而且一旦滾入河中,能借助湍急的水勢把橋墩生生撞斷。

第二個辦法是在下游設壩攔河,同時把這邊的堤壩修得與對岸一樣高,當河水抬升之後,這條天塹就會變成一片平坦,然後利用連環船、連環木排把軍隊投送過去。不過這樣做的費時費力不說,而且危險性還很高,搞不好的話,這個豆腐渣工程一旦垮塌下來,會把下游淹成一片澤國。

第三個辦法,也是最簡單、最省時、最省力的辦法,那就是在上游擇地渡河,在對岸建立一個灘頭陣地,然後沿著河岸殺下來。

至於第四個辦法則是挑動內部矛盾;畢竟堅固城堡,往往是從內部攻破的,而且党項羌是個部落聯盟,它具備挑撥離間、分而化之的條件。奉拓跋寧叢為首的勢力或許願意和大隋王朝死磕到底,但其他勢力未必肯為拓跋寧叢殉葬。要是以威逼利誘的方式收服其中一兩支,要攻破党項羌就容易多了。

想到這裡,楊集便將目光看向了韋雲起,問道:“韋禮曹!我記得不錯的話,党項是由十大部落組成,我認為他們既然不是一部,有紛爭也是在所難免的,真實情況是不是這樣?”

“正是如此。”韋雲起點頭道:“党項十部分為三大勢力,首先是以拓跋寧叢為首拓拔氏、費聽氏、米擒氏、頗超氏,這四大部落以聯姻、結拜兄弟的方式同進同退、患難與共,他們獨佔党項羌五成人口之多;大總管在渭州消滅的軍隊,有七成是他們的子民;其次是以野利沾為主的野利氏、往利氏、細封氏,他們佔三成人口左右;第三方勢力是黑羌、雪山羌、白水羌三大部落,他們是土生土長的羌人,但是在面前兩大勢力的步步蠶食之下,人口已經不到兩成了。”

楊集從韋雲起的介紹中聽出了三大勢力的區別,問道:“本土勢力之所以幹不過人家,是因為他們沒有一個出色的首領嗎?”

韋雲起點了點頭,接著便將自己所知的情報一一道來。

原來黑羌、雪山羌、白水羌是這裡土著;論戰鬥力,他們的勇士是公認的驍勇善戰,稱之為冠絕党項、冠絕西南諸羌亦不為過。但是幾百年以來,他們始終沒有出現一個統一三部的領袖。

不僅如此,這三個實力相當的部落在漫長的歲月中,還一直在幹仗,可是打了幾百年下來,最終誰也征服不了誰、誰也奈何不了誰,使得彼此的實力在幹仗過程中步步消耗。直到拓跋寧叢為首的党項七部大肆南遷,他們才意識到團結對外,但是他們一來舊怨太深、誰也不信誰;二來沒有一言不二的“掌門人”,所以他們寧願相信外來勢力,也不信累世舊怨;而拓跋寧叢利用他們的矛盾立穩腳跟之後,便開始收拾他們了。

不過這三個部落吃了大虧以後,也學會抱團取暖、一致對外了,但是時至今日,以他們僅剩的二成人口,根本幹不過一心兼併他們的兩大勢力。

介紹至此,韋雲起眼中閃過一絲絲緬懷之色:“卑職早年遊學至此,與黑羌、雪山羌有些淵源。為了遊說他們響應朝廷政策、出山定居,便和他們聯絡上了。”

他看了楊集一眼,笑著說道:“羌人生活在惡劣的環境之中,世世代代與毒蟲猛獸為伍;殘酷的叢林生活,無情的那些把無法適應的老弱病殘淘汰掉,不過茫茫大山中,卻也給予了他們取之不盡用之不竭的食物,所以他們的主要危機並非是食物的不足,而是叢林中防不勝防的毒蟲毒草、猛獸、瘴氣、瘟疫等等。正是因為如此,使不少羌人十分仰慕漢人文化、向來漢人生活。”

“只可惜南北對峙時期的北魏、西魏、北周皇帝只想如何利用羌人幫他們打仗;而管理這裡的官府,也只想著將羌人的財富據為己有,當地方官府把他們的財富掠奪乾淨,又開始索要女人了,有些官員更過分,他們壓榨不了什麼財富的時候,便活生生把羌人逼上造反之路,然後再利用羌人的人頭去朝廷領賞,並以‘平定叛亂’的方式獲得升遷。這些羌人吃的虧多了,於是便患得患失了起來,他們現在一方面想融入朝廷,成為大隋的一員,但是另一方面又害怕朝廷在戰時索求無度,戰後殘酷盤剝、殺良充功。”

韋雲起摸不透楊集的此時的心思,見他氣勢洶洶的帶著大軍而來,便以為他被拓跋寧叢在渭州的伏擊激怒了,如今正準備用殘酷手段血洗党項羌。

雖然說党項羌哪怕死絕了,也和韋雲起沒有什麼關係,但是血腥鎮壓和殺戮,必然使涼州大好局面盡數葬送,同時也使他們禮曹之前的努力盡數成空,搞不好的話,已經出山定居的羌人被嚇得跑回大山。

正是鑑於心中的擔憂,韋雲起才將羌人和以前官府的關係說了出來,言下之意是說羌人與朝廷互不信任的現狀,有很深的歷史原因,過錯並非全在羌人這一方,甚至以前的王朝、地方官府還要負主要責任。

如果楊集知道韋雲起把自己當成是一個只會殺戮的殺神,非得氣炸不可。

作為一個穿越人士,楊集種族偏見遠遠不如土生土長的大隋人強。他敵視物件是突厥、吐谷渾、高句麗這種野心勃勃、企圖入侵大隋的種族,而不是境內的少數民族。

在楊集的眼裡,這些生活在大隋內部的少數民族,和大興城、甘州的普通老百姓根本就沒有分別,只要他們遵紀守法、接受和擁護朝廷政令,他就能一視同仁的對待。

即便是党項,他敵視的人群,也只是拓跋寧叢那種不安分分子而已,要殺的物件,也只是這些不安分分子和他們的子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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