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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1章:儒學正宗 (2 / 3)

但是這不代表楊堅就放棄“二劉”,他先把劉炫任命為涼州士曹,後來又把劉焯任命為太史司史、雲騎尉。

劉焯在眾多常識之中,尤其精擅天文學,他發現曆法多存謬誤,多次建議修改,並創出《皇極曆》,首次以太陽視運動的不均性,創立“等間距二次內插法公式”來計算日、月、五星的執行速度。這比以前諸歷精密。“定朔法”、“定氣法”也是他的創作。

這些天文觀點和《皇極曆》在史上享有極有地位的天文鉅著,但是現在,卻因為和太史令張胄玄的觀點相左而被排斥,而堅持自己主張的劉焯,不出意料的再次不容於群,又被罷黜了。

劉焯又一次敗給了官場、敗給了世道,他現在不但心灰意冷,而且身體也十分虛弱,因為他家窮得馬上斷糧了,吃的飯都是淡得可見碗底的粥。

這次登門造訪,並不是對仕途還有念想,也不是混飯吃,而是希望楊集幫他把學術著作帶去涼州,送給志同道合的知己好友劉炫。

當然了,他心中也不指望楊集會接見臭名遠揚的自己,然而意外的是楊集竟然請他入府。

劉焯今年五十九,頭髮花白,穿著一身漿洗失色發白的麻衣,在張出塵的引領下來到了涼亭,行禮道:“草民參見大王。”

“劉先生免禮,請坐!”楊集肅手示意。

“謝大王!”劉焯坐了下來。

楊集目光銳利,在劉焯坐下時,一眼就看到他脫了線的舊靴子,而且上面還打了很多補丁,劉焯心中一窘,抱拳苦笑道:“非是草民輕率不莊重,而是另一雙靴子洗了未乾,只好穿這舊靴,請大王恕罪。”

客人的衣著是否好壞、是否得體,代表了客人對主人的尊敬輕重與否,所以劉焯才這麼說。

“無妨無妨!”楊集心中嘆息,劉焯好歹是太史司史,而且還有一個文散官雲都尉,雖然兩者都不高,可是加起來的話,每年也有不算低的俸祿,怎麼這麼落魄?

劉焯也知說不過去,嘆息道:“家中雖有均田,但這兩年收成不好,又不忍心逼迫佃戶,再加上草民好書,俸祿幾乎都花在書鋪裡去了,哎!說來當然是難為情的。”

楊集聽得肅然起敬,安慰道:“但凡是人,都有自己不如意的時候,先生也不必難為情;以先生的才華,想掙錢養家還不容易?只要收徒授課,即可解決這個問題。這並非是先生沒有賺錢的能力,而是不願罷了。”

“不瞞大王,草民這次被罷職,便打算回鄉授徒於閭里,致力於育人和著述。”劉焯沉吟一下,又問道:“大王,不知光伯賢弟(劉炫字光伯)現在怎麼樣了?”

“他現在擔任涼州總管府士曹,而聖人為了教化羌人等種族,讓我在涼州興辦官學,推廣漢學,所以我準備讓劉士曹兼任涼州官學祭酒之職。”

楊集說到這裡,便向劉焯說道:“只是他事務比較繁忙,且萬事開頭難,以一人之力恐怕很難忙得過來,我想從京城帶幾名夫子過去幫忙,但一時又沒有好人選。先生如今閒賦在家,不如就隨我去涼州好了,這樣既能與劉士曹一起完善經典,又能育人著述,可謂是一舉兩得。”

劉焯聽得怦然心動,但沉吟片刻,還了搖了搖頭,苦笑道:“大王好意,草民心領、也很心動。可是這職務,草民卻是萬萬擔不得的。”

說著,他把帶來的方方正正大包裹放在一邊,說道:“草民這些年對《九章算術》、《周髀算經》、《七曜曆書》等涉及日月執行、山川地理的著作進行研究,編出了《稽極》、《曆書》;還根據各派學說,整理出《五經述議》,懇請大王交待光伯賢弟,讓他閒暇之餘,代為斧正。”

楊集看了那個綢緞大包裹,又對比了一下的衣著,心知劉焯對這包裹裡的書籍珍視異常,不過他此時更在意劉焯這個人,於是不解的問道:“先生為何不願去涼州育人呢?你們聚在一起探討不是更好嗎?”

劉焯說道:“草民臭名遠揚,既不容於官場,也不容於士林;不想給大王、光伯增加麻煩。”

“什麼叫臭名遠揚?”楊集嗤之以鼻的搖了搖頭,由於劉炫是知名大師,且又是他的下屬,所以他對於“二劉”不容於官場、士林的緣由知之甚詳,冷笑道:“自先秦至今,凡學識淵博、精通儒學的人,沒有幾個超過你和劉士曹;可以說,如果你們二人是孔家、或是五姓七宗子弟,名氣和地位定然超過活在漢末的鄭玄。何以你連個從九品下的太史司歷都守不住?是因為你是寒士,是因為你的能力和成就已經超過世家門閥偽造出來的一切‘大儒’,但是你又不願違心的承認他們上不得檯面的東西,所以他們利用影響力、喉舌抹黑你,令你無法立足於官場、士林;如果你願意投靠他們、不管是非的為他們搖旗吶喊,那你‘儒道宗師’的名聲一日之間就可以傳遍天下,就算是聖人,也不能不許你相應的官職和地位。但是你和劉士曹都沒有,所以,你們才淪落到這一步。若是他們現在就為你們兩人立傳,恐怕你們都不認識那上面寫的是你們。”

說到這裡,楊集向侍立一旁的李大亮說道:“兩位劉先生如今的名聲,就是因為他們堅守原則、保持初心、不願和骯髒的灰色勢力為伍,而被逼迫出來的結果;由此也可見,一名好官要想排除萬難,始終不忘初心的公正廉潔,是件異常艱難之事。”

“既然兩位劉先生做到,我覺得我也能。”李大亮肅然道。

“我拭目以待!”

楊集點了點頭,又鄭重的向劉焯說道:“劉先生,我要的是真實有效的知識、要的是各種經典之初衷,而不是別人曲解出來的東西。只有用這些知識來育人,才不會誤人子弟、遺禍後人。至於別的,我並不在乎。這一切,於國於民同樣有利,這不正是你一向的志向嗎?”

話說到這份上了,劉焯也不再矜持,便站起身,深深的行了一禮:“既如此,那草民也不矯情了,願以此殘軀助大王一臂之力。”

“就這麼說定了!”楊集笑道:“我是涼州總管,不久就就要去涼州治理地方,但是總管府佐官始終沒有配齊,許多人都是身兼數職,我會向聖人說明你的情況。”

“多謝大王。”劉焯知道各總管府的總管雖然沒有任免權,但卻可以推薦除長史、司馬、諸曹以外的佐官,如諸曹之下的丞、都事、考功等等。而且涼州是大總管府,佐官品階都不低。

“要說多謝的是我!”楊集說道:“因為你和劉士曹的五經釋義是我急須之義疏。”

從漢武帝採納董仲舒的建議“罷黜百家,獨尊儒術”開始,官方思想就是儒家獨尊,其它思想一概禁錮。但是該思想並非春秋戰國時期的儒家思想原貌,而是董仲舒結合當時的文化背景、時代背景之後,以儒家思想為核心,容納了道、法、墨、陰陽五行等家一些思想,體現了儒家思想的“相容”與“發展”特性,最終形成了“新儒家思想”。

等儒家形成儒家獨尊天下的局面,儒家內部在解讀先人經典之時,卻眾說紛紜,從而形成了眾多師說不一的流派,有的流派甚至是矛盾對立的存在,最終反目成仇。

五經中的《詩經》分為齊、魯、韓三派;《尚書》分為歐陽、大小夏侯;《禮》有《儀禮》、《禮記》、《周禮》,其中《禮記》又分大小戴;《易經》分為施、孟、京、梁邱四派,《春秋》既分公羊、谷二傳,公羊派又有顏、嚴之學。

經學史上稱這些大分歧為“師法”。

後來經學大師們又在“師法”的旗號下衍生出新的學說,由於經學大師的家族以此演說教育後人,於是這又被稱為“家法”,而“家法”又分出各種異端學說。使整個儒學體系就像樹幹分枝、枝又分枝,大多遠離根本、經義難明。

最後各個流派都希望統一學說,將儒學歸於本源,於是在隋朝之前,曾出現三次儒學討論大盛會,首先是西漢宣帝時期的石渠閣會;其次是東漢章帝的白虎觀之議;三是東漢末鄭玄遍注群經。

石渠閣盛會主要是討論內部師說繁粹問題,然而討論的結果不僅沒有統一觀點,反而加劇經學內部異說的產生;白虎觀盛會重點是討論今古文分歧,結果著出來的《白虎通義》,重點採用董仲舒天人感應和讖緯迷信,對古文經說優秀內容無所取正,不僅沒有達到統一學術的目的,反而加劇了迷信思想在儒學中的地位,而董仲舒用來約束君權的天人感應學說,也被弄得面目全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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