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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26章:人情如天,沒法‘心領’ (2 / 2)

蕭璟大致猜出楊集的顧慮是什麼了,此時聽了這番話,隱隱約約察覺到楊集對蕭氏、裴氏有了不滿之意。他擔心缺乏閱歷的裴宣機追問到底,惹得楊集把不滿之處說透,導致三人最後不歡而散,連忙換了一個話題,以一種請教、商量的口吻道:「賢弟,六弟認為裴仁基將軍是一名有能力、有經驗的大將,有心將他推舉為北方水師之將,同時也想聽取賢弟的意見,不知賢弟有何看法?」

默不作聲的郝瑗聽了此話,忍不住看了蕭璟一眼,他這番說得太有水平、太高明瞭:先是當著裴宣機的面表明蕭氏與裴氏合作的「殷切希望」、以及蕭氏對待「裴仁基」的態度,接著卻又說得好像一切都以楊集意見為主似的。

然而裴宣機就在旁邊聽著,楊集想反對都不好意思說出來。但是他這番話最厲害的地方,卻是如同行雲流水一般,讓人聽得沒有絲毫挾「裴宣機」逼楊集表態的意思,使楊集和他聽起來,都感到十分舒服。

厲害,實在是太厲害了。

這個在官場上無存在感的蕭家子弟看似無聲無息、平平無奇、一事無成,但是現在看來,這人也是一個不容小覷的厲害角色呢,日後可得小心一些。

就在郝瑗默默將蕭璟記入心中重點關注的小本本之時,楊集已然頻頻點頭,深以為然的說道:「裴將軍是一名異常優秀的將軍,而且也是我的親戚,既然蕭氏如此上心,我自然不會袖手旁觀。」

裴仁基便是裴行儼的父親,同時也是裴家少有的武將、帥才;他精通水陸之戰,曾在大隋消滅陳朝的戰役中率領一支水師衝鋒陷陣,為大隋立下汗馬功勞;後來被楊堅授任儀同之勳官、並以儀同身份兼任楊諒王府侍衛。

楊諒決定造反之時,作這侍衛的裴仁基不僅不從,反而苦苦相勸,認為造反沒前途、讓楊諒放下不可能實現的幻想;楊諒一怒之下,便把他關進太原城大牢,說是成功之後再砍了他。不久,楊諒謀反失敗,楊廣誇讚裴仁基忠貞,越級提拔他為護軍。

這裡的護軍與親王府的護軍不同,而是之前的十二衛府的將軍,每一衛各有四個護軍;楊廣改十二衛府為十六衛府以後,便棄了護軍之名、改稱為虎賁郎將,品級雖然降了三等,可是實際兵力並沒有減少。

蕭氏現在推薦楊廣心腹大將出任北方水師大將,顯然是深思熟慮之後所作出來的決斷;而跟蕭氏有合作關鍵的裴氏,顯然也不是胡亂推薦人、更不是惡意刁難合作伙伴。

至於楊集之所以這麼「囂張」,主要是他有著人所不知的訊息:一是就在昨天下午,楊廣與他商議過虎賁郎將這個等級的將軍,最後在他建議之下,楊廣已經決定把十六衛府裡的六十四名虎賁郎將一律換成心腹,而裴仁基卻不在楊廣準備撤換的名單之上,可見這是楊廣視為心腹的人。

二是在北方水師組建一事上,楊集心知楊廣扮演「紛爭女神」的角色,巴不得所有政治勢力都捲入北方水師之中,一旦蕭瑒和裴矩把裴仁基送上去,完全陷入楊廣佈設的陷阱之中。

將此兩者一結合,楊廣自己都會答應,根本就用不著楊集出面去推薦。但是這白白送上門的人情債,傻子才不要。

郝瑗也知這些,立刻起身配合;只見他黑著臉,氣急敗壞的厲聲道:「大王,萬萬不可。」

楊集等的就是這個,「不悅」的問道:「為何不

可?」

「大王!」郝瑗深吸一口氣,語重心長的說道:「您已經和以前不同了,您現面不但是衛王、涼州牧,而且還是尚書令、檢校兵部侍郎、左翊衛上將軍,您已經封無可封了。此時應當,應當……」

應當什麼,郝瑗沒有說,但另外三人都聽懂了他的意思,那就是你已經功高震主了,不能再推薦和你有親戚關係的裴仁基,否則,對你百害而無一利。

楊集頓時沉默了起來,等到蕭璟、裴宣機露著急、沮喪、失落的樣子,這才緩緩地向郝瑗說道:「所謂舉才不避親,我不能因為個人原因,就繞過與我有親戚關係的大才……裴將軍,我推舉定了。」

郝瑗提高了起來,道:「大王,此乃取禍之道,不可啊……」

「夠了。」楊集揮手打斷了郝瑗,徑自向兩名舅子保證道:「兩位兄長,我本人也非常看重裴將軍,既然蕭家也有此意,那麼只要蕭相推薦了,我就會在聖人面前提及。就算聖人不答應,我也會「死諫」,哪怕因此惹來聖人不高興也再所不惜。」

蕭璟和裴宣機沒有楊集和郝瑗的「上帝之眼」,經過兩人這麼一對應,也知道「功高震主」的楊集是頂了巨大的壓力;聽了楊集的決定,兩人動容不已、感動不已、慚愧不已,不約而同的起身行禮,代表自己的家族承下這份人情:「多謝賢弟,無論成功與否,我蕭氏上下/裴氏上下都將感激不盡。」

蕭裴兩家在北方水師上的合作基礎是裴仁基能否出任大將;而裴矩在官場的潛規則之下,需要「舉才避親」,至多是在關鍵時刻,出一把力。也就是說,裴仁基能否外出為將,主要還是看蕭家的力量。

如果蕭家成功了,裴氏為首的河東派會竭盡全力的幫助周法尚坐穩北方水師大都督的位子、竭盡全力幫助蕭氏為首的南方士族抵禦關隴貴族的反撲。如果不成功,河東派則會根據事態的進展自己去爭取利益,潛入之意即是南方士族一旦爭不過關隴貴族,河東派會跟著關隴貴族打壓南方士族。

所以此事看似只與裴仁基有關、看似只與裴氏和河東派有關,實則還跟蕭氏和南方士族有關,同時也關係到兩家、兩派的關係,所以兩家不但對此事都上心,而且也忐忑不安。

與裴氏相比,蕭氏的壓力無疑多了無數倍,所以此刻的蕭璟尤為感激、慚愧,一顆心更是沉甸甸的。

當他和裴宣機告辭離開,甫一離開王府大門,便向鄭重的向裴宣機說道:「賢弟,文會可是擔了巨大的風險,若是裴將軍真能出仕,我們兩家所欠的人情,真不知應當如何償還。」

裴宣機嘆息一聲道:「人情如天,誰也沒法「心領」,必須用實實在在的行動來表示,否則,貴我兩家將慘遭唾棄,無法立足於世。」

「正是如此。」蕭璟心情沉重的點了點頭,他們的原意是希望楊集適當的推一把,然而不知怎麼搞的,居然搞成了這個樣子。

現在楊集完全就是拿前途、拿身家性命來幫他們。

對面這份天大的人情,他們怎麼還?

關鍵是人家自己也知道幫他們所造成的後果,讓人想賴都賴不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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