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教頭瞪大了眼睛,他萬萬沒想到餘子光會說出這樣的話。
“少……少將軍?”他甚至懷疑眼前的人是冒名頂替的。
“讓他們幫我帶點情報過去。”
這樣一說,張教頭瞬間知道眼前的壞小子在打什麼主意了。他猜想餘子光想借著這個細作傳遞銅門關內已無良將,糧草已消耗殆盡的訊息。這樣敵人肯定想著要乘勝追擊,以免發生什麼變數,所以一定會不留餘力地馬上攻過來。
“這麼說,少將軍你其實……”
“算著時間,援兵已經到了敵後。我讓他們等著大周攻打我們的時候再出兵。”餘子光簡單的說了兩句,卻用盡了謀算。
張教頭看得出,他是天生的將材,假以時日,定能將大帥的位置坐穩。張教頭和餘子光商議著這後邊的事情,直到深夜才離開。
不久,徐飛慢慢睜開眼,用沙啞的聲音說:“水……水……”
身邊的醫童立刻端了碗水送到他面前。醫童將徐飛扶起,看著徐飛如餓虎撲食般的喝著水,不由得“咯咯咯”地笑出聲。
徐飛將那碗水一飲而盡後,終於恢復了些精神。這時他才注意到,在帳子裡的軍醫和醫童,每個人的頭上都無一例外的纏上了白巾。
“這是?”徐飛指了指他們頭上的白巾。
醫童見狀,急忙壓下徐飛的手,湊到徐飛的耳邊低語:“餘大帥沒了,軍中人人都帶著這個。”
徐飛心跳慢了一拍,難以置信的望著醫童。在看到醫童堅定的眼神後,他終於肯定是自己沒聽錯。那個男人,如師如父,曾是他心中一座大山。然而,現在餘元洲沒了,李琦也沒了,他真的不知道在這個修羅般的地方,到底如何待下去。
徐飛感到胸口悶得難受,便和醫童說想出去走走。醫童起初並不想讓徐飛出去,但經不住徐飛的堅持,無奈地將一副柺杖遞給了他。
一路走來,徐飛既看到了傷殘將士在痛苦掙扎,也看到索性還能行動的將士只能臨時找個空地歇息喘息。徐飛抬頭望去,欣慰的是,懸在城牆上的還是一輪圓月。
他漫無目的的在軍營裡走著,發洩著,彷徨著……瞬間不知道何去何從——既沒有勇氣去死,也沒臉面活著,這是他欠李琦的。
當徐飛回過神的時候,身旁是一間還亮著燈的帳子。由於這場戰爭死傷慘重,一些帳子裡計程車兵全部犧牲在了戰場,帳子便無人回來,也自然無人點燈了。
徐飛很好奇帳子裡的人是誰?為何深夜依然燈火長陰。他的如同入魔似的,鬼使神差地靠近帳子。在帳簾透出的縫隙中,他看到一個男子坐在床邊,手卷書冊。
男人放下了髮束,青絲披下,眉宇間高挺的鼻樑,深邃的眼窩伴隨這青燈燭火,使人陶醉。只聽男人用富有磁性的聲音問:“是誰?”聲音中帶著一絲緊張。
男人見未有回應,便抬眼朝著徐飛的方向看去。這一眼看得徐飛有些心虛,帳中的男人正是救下他的餘子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