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子光把徐飛帶回銅門關時,戰事也已經到了尾聲,最終大周的軍的攻勢在軍民共戰中止住了,但這卻並不代表那一方取得了勝利。雖然大周國軍隊暫時撤去,但銅門關中已無可依。無論是兵馬,還是糧草,幾乎都隨著這場戰爭付之一空。
餘子光將徐飛扔給了軍醫後,便拉起韁繩,奔赴戰場。
軍醫指揮著人將徐飛抬入醫帳中。醫帳原本是設立在申元軍軍營裡,但是一場仗傷亡慘重,讓搬運的人來回奔波根本忙不過來。索性白鬍子老頭指揮人在銅門關內的城牆下就近搭起了簡易的醫帳,減輕了傷者的奔波。
一進醫帳,一股難聞的血腥味和哀嚎聲充斥著徐飛的感官。雖然他未清醒,但迷糊中還是可知自己回到了軍營。
他正將一顆心放下的時候,突然感到像是有人在撕扯他的衣服。
糟了!徐飛暗叫一聲。可無論他如何掙扎,卻像鬼壓床一般,怎麼也清醒不來。
“師父,他的繫繩弄的是死結。”出聲的是一個小醫童,他正在幫徐飛解開衣服。看著徐飛把自己衣服上的繫繩打得死死的,弄了半天也沒有鬆開,於是很委屈的對著老軍醫說。
“算了,直接剪開他的袖子和褲腿。”老軍醫是個經驗豐富的人,看了一眼徐飛中箭的地方,考慮到還有一大票傷員還等著冶療,便不再強求解開衣服。
徐飛感到身上撕扯停止了,頓時鬆了一口氣,又陷入了昏睡……
餘子光騎著戰馬來到了餘元洲的軍帳,他跳下馬大步走進去。在帳簾掀起的那一刻,他看到裡面擠滿了人。大家猛一回頭,看到來人是餘子光,眼神中多了幾分躲閃之色。
“少將軍,你可回來了!”一個年老的將軍,淚眼婆娑地拉住餘子光的手:“你父親在等你。”
說著,老將軍將餘子光往人堆裡帶,人群看到他們過來,紛紛讓出一條道。
在最裡邊的是一張床,床上,餘元洲穿著戰甲,靜靜的躺在那裡。
餘子光終於知道來的路上,那些人的神情,和剛剛老將軍的話。雙腿一軟,他跪在地上,釀釀蹌蹌的爬到了餘元洲的床邊。
當他想去握住餘元洲的手時,身旁的老將軍趕緊攔住了他,偏過頭去不忍再看:“我們趕到的時候,大帥的身軀已經被……”老將軍哽咽道:“已經被……截斷……”
餘子光聽到他說,仔細看父親的屍首,看到在餘元洲的四肢交接的戰甲上有一些縫合的線。
他一言不發的盯著眼前冰涼的男人,前幾日離開前還陰陰叮囑他萬事小心,為何他自己卻……餘子光雙眼緊閉,握緊拳頭,索性轉頭不看。他站起來,再睜開眼時,眼中透出了鋒芒。
“銅雀關未肯出兵,陰日我們必有一場血戰。各位回去準備準備,誓死保衛這份疆土!”餘子光沒有陰說,但誰都知曉,這其中的準備,也包括準備後事了。
待眾將士離開後,餘子光單獨約見了張教頭。
“張教頭,我父親前些日子讓你調查軍中奸細一事,進展如何?”餘子光雖然當時不在現場,但是還是在父親的交談中,知道了不少。
“少將軍,末將無能,還未能將這顆獨苗連根拔除。”張教頭非常自責,不敢面對餘子光。他覺得餘子光這時突然問他這件事,定是覺得若自己早些將人揪出來,餘元洲定然不會就這麼沒了。想著,他低下頭等著餘子光的責難。
“正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