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望月吃早餐時跟傭人要了冰塊,含著一顆給舌頭鎮痛,昨晚辛檀一直沒回房間,她被從背後抱著睡了一整晚,早晨醒來也是被他抱去衛生間,在洗手檯上接了一個薄荷牙膏味道的長吻才肯放開。
他最近越來越不滿足淺嘗輒止的親吻,每次都像要把她整個人拆吞入腹,導致現在她的嘴唇還隱隱作疼。
去學校時她跟辛檀坐同一部車,他在她旁邊聽家族辦公室的早間影片彙報,戴著耳機陳望月聽不清具體內容,但她猜測大概辛氏和市場的情況都很穩定,因為他還有餘裕在聆聽的間隙伸出手跟她十指相扣。
陳望月也搞不明白,她碰上的這些男孩,怎麼一個比一個黏人,修彥是這樣,辛檀是這樣,連大學時只有一夜露水緣分的外校男孩也一樣。
她只能用另一隻空出的手去看平板上的通用語軟體,頂部彈窗跳出一則訊息通知。
她的視線定在那裡。
一封新的郵件,透過瑞斯塔德教務處方轉發到她的學生郵箱。
原始發件人是JoHang.KED。
KED是卡納教育部的縮寫。
陳望月的心臟開始狂跳。
她點了兩下才點開郵件。
隨信有兩個附件,第一個是標題名為歌諾理工大學數學國際冬令營專案的招募通知,第二個是一封入營的推薦信。
【煩請轉發至貴校高中部一年級A班的陳望月同學處,盼能對她有所幫助。】
近乎呼吸困難的幾秒鐘,她感覺自己的手心在出汗,胸口泛起一股難以言喻的痠麻,這一瞬間,她覺得她像是回到了很多很多年以前,中學的班主任把輟學的她帶到家裡,那位退休後又被返聘,把一生都獻給三尺講堂的數學老師,告訴陳望月,架子上這些數學雜誌以後她都可以隨便看,只有一個要求,無論如何,她要繼續讀下去。
知道她要去美國留學,老師很高興,特地寄來家鄉特產,滿滿當當分量十足的包裹,陳望月還沒來得及拆開。
老師現在身體還好嗎?到了冬天還咳嗽嗎?
陳望月很想她。
……
今天上午只有一節選修,陳望月上完課,準備回宿舍樓拿書和常思雨去圖書館自習。
她在宿舍門前停住腳步。
接近兩卡米高的巨型泰迪熊被扔到了門口,歪著腦袋,玻璃珠做的大眼睛無辜地看著陳望月,好像一個淨身出戶的出軌男。
旁邊路過的同學都好奇地看著它。
陳望月一下就頭大了。
她昨天洗完澡就上床了,辛檀直到早上才提起接到了蔣願電話,她趕緊回了訊息解釋昨晚有事回家了,但沒收到回覆。
陳望月拉著熊的胳膊,把它重新拖回房間,又掏出手機發了個小貓咪賣萌的表情包給蔣願。
這次回覆她的是紅色感嘆號。
蔣願經常把拉黑她掛在嘴邊,但這是第一次付諸實踐。
她攥著手機,嘆了口氣,轉頭就去了冰場。
冷氣撲面而來,陳望月在靠近入口的高處隨便找了個座位。
那個紅髮的身影,不需要尋找就那麼橫衝直撞地映入眼簾,只要出現就勢必奪走全場的焦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