懷孕真的是一件好事嗎？
虞初望著面前跳躍的火光，瞳孔漸漸失焦，思緒隨著火光閃動。
當初要不是懷上了祁風的孩子，後續跟祁風也不會發生那麼多事，說不定兩人未必能結婚，從這一層面上來說，懷孕是好事。
可是自從懷孕後，她的身體虛弱至極，受的苦一波比一波難受。
最重要的，是現在家裡前前後後所有人，都在照顧著她。
從小被教育要獨立性的她，其實並不喜歡，無時無刻受著大家的照顧，那樣，就好像她不是一個完整的人。
而身體上的疼痛，跟時不時的失眠，以及完全不瞭解的情緒，對她來說都是種種折磨。
每次一想到這，她都會聯想到一個問題，為什麼人生一定要懷孕，一定要生小孩……
“在想什麼？”祁風平淡的聲線，混在夜風中襲來。
打斷她的思緒，她眨了眨眼睛，看向祁風時。
發現剛剛還在的小寶，這會兒已經無影無蹤。
“小寶呢？”
“讓他把剛烤好的免肉帶給小洲、小詩吃去了，小洲好像還在處理公事沒睡，他擔心哥哥會餓，請哥哥吃夜宵。”
祁風提起小寶時，唇角總是會掛著無意識的笑容。
畢竟是從他手裡帶大的孩子，他見小寶從那麼點大，慢慢長成如今的模樣，幾乎是視為自己的孩子般。
“小寶好乖。”
“三小隻都很乖。”祁風跟了句。
這時的他，並沒有意識到虞初的心情，只見她撫著肚子，若有所思的道：“要是我們生的小孩，沒有三小隻他們可愛漂亮……”
“長相併不是評判的孩子的標準。”
虞初抬起頭，眸底顫動的光猶如寒夜中的燭火，隨時都會滅掉般：“那要是我們孩子，出生之後不健康，也要時不時調養身體，常年跟醫院打交道……”
說到這，她堪堪止住，因為她意識到，自己的情緒好像有點不受控制了。
為人父母，不會在意自己的孩子，出生之後長相是否漂亮，性格是否活潑可愛，唯一擔心的是怕他不夠健康，到時候剛來人間就受盡苦頭。
那樣的話，實在是太對不起孩子了。
祁風伸手將她摟住懷中，大概猜中她心中所思，拍著她的後背：“對不起。”
因為這段時間，虞初吃了太多的藥，他跟小師妹，甚至連秦淮川都連軸轉的過來照顧她，時不時幫她把脈，幫她檢查著胎兒的情況。
過度的調養跟擔憂，都像是重壓般，壓得虞初喘不上氣。
“我吃這麼藥不要緊，只是懷孕這段期間而已，可是我怕我們的孩子，他生出來會不健康，我真的怕……”
“我知道。”祁風抱著她的力道，漸漸收緊，“但是不會的，孩子一定會平安健康的。”
虞初從他胸腔裡抬起頭來，盛滿擔憂的眼眸，一瞬不瞬的盯著他。
像是在神明祈禱的信徒般，那樣的虔誠：“你確定我們的孩子，一定會健康嗎？”
祁風喉嚨一緊，淺色的瞳孔閃過一抹極重之色。
他回答不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