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謝哥哥。”既然翟星湳要送名畫給她,有便宜佔,幹嘛不收?
到底他還是她哥哥,妹妹要結婚,哥哥送貴重的禮物,天經地義麼。
見阮綺年已道謝,到底是他們家自己的家務事,關媽媽也不好插嘴什麼,微微致意:“翟總費心了。”
翟星湳嘴角一彎,似笑非笑:“客氣。”
話題已盡,關媽媽也逛得累了,準備帶著阮綺年去咖啡廳坐坐,出於禮貌,她盛情邀請翟狄二人同往。
“不了,星湳他下午喝了咖啡的話,晚上會睡不著。”狄冰清婉拒,她這些故作曖昧的話語,以及她若有似無地撩過翟星湳手臂的手指,都在宣示她與這個男人過從甚密,關係匪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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市美術館的咖啡廳剛剛翻新裝修過,挑高七八米的屋頂,地面是花朵紋路的油彩瓷磚,牆面上是層層卷繞的雕刻,花草樹木,飛禽花鳥,整個都是維多利亞時期復古式的華麗與色彩紛呈。
這裝潢一看就花了大價錢,連下午茶的價錢都水漲船高,糕點分量卻小巧了一圈。
吃了幾個司康餅當飯後甜點,沒沾果醬,阮綺年依然覺得甜膩得慌,連她這麼喜歡甜食的人都扛不住。
“你要不要去下盥洗室?”關媽媽抿一口李子布丁,斯文地笑道,見阮綺年不解,又用左手食指挑了挑睫毛,對她眨眨眼。
“那我去去就回來。”阮綺年不好意思地笑笑,起身去盥洗室整理梳妝。
難得輕鬆地逛一下畫展,又吃精緻的下午茶,這種閒適的生活,她乍一下不太習慣。
阮一嵐對阮綺年要求嚴格,生怕唯一的女兒染上些嬌奢的毛病,因此阮綺年從小不是讀書,就是上補習班和才藝課。
只可惜到後來,見她實在是成績一般,跨不過高考這個獨木橋,阮一嵐才點頭讓她去美國讀書。到了美國,剛放飛了一年,阮一嵐出了事,她的生活完全被錢左右……
咖啡廳大概是定價太高,人煙稀少,但盥洗室居然排起了長龍,也不知道人從哪裡冒出來的。
女士盥洗室一旦排隊,隊伍只會越來越長。
阮綺年在門口排了幾分鐘,決定放棄,走向拐角處的安全通道,有些吃力地推開厚重的安全門,走了進去。
她站定之後,從單肩小方包裡找出粉餅,開啟盒子,將小鏡子對準臉,又微微靠攏,仔細觀察眼睛的情況。
眼睛的妝飛走了大半,睫毛膏暈染了一小圈在下眼瞼。
阮綺年今天特意擼了個蜜桃妝,看起來妝容不濃,但實際上步驟繁瑣,她拿出隨身攜帶的小棉棒正要往下眼瞼去。
旁邊有人叫她:“畫還沒到手,就開始不認人了?”
她的動作僵在半空,扭頭一看,是翟星湳,他從安全通道的小拐角微微扭出頭。
阮綺年這才看到他從拐角探出來的小半個身子,難怪剛才進來的時候沒看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