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蕊還在休假中,阮綺年請假得找大老闆趙嘯。
趙嘯倒是答應得爽快:“嗯,可以。”他停頓,又問,“我還以為你也去美國了。”
“沒有。”阮綺年心下一震。
“哦,你最多休兩天啊。陳蕊也不在,事情都成堆了。”趙嘯下命令。
手機螢幕暗下去,阮綺年怔了小半天,回味趙嘯的話。
什麼叫“你也去美國了”?所以連趙嘯都知道翟星湳去美國了,偏偏就她一個人什麼都不知道,一大早在酒店醒來,跟個傻子似的。
夜一點點黑沉,阮綺年沒辦法再找藉口,一天過去了,飛機也應該早就抵達美國。就算翟星湳再忙,只要心裡想,不可能一個電話或者一條微信都沒時間發。
這是有心沒心的問題。
難不成他出了什麼意外?阮綺年緊著一顆心,重新整理聞半天,沒刷到什麼飛機失事的新聞。
隨手將飛機一扔,她癱倒在床|上,嘲笑自己傻:哪裡會有這麼湊巧的事情?
手機頻頻震動起來,阮綺年心裡驀地慌亂,又期待又怕是翟星湳的來電。
當看到手機螢幕上“江特”兩個字,她輕舒一口氣,心底又湧上密密匝匝的失望。
“喂,江秘書。”她咽口水,接通電話。
“阮小姐。早上我忙著趕飛機,所以沒有立即打給你。”江特斂斂聲音,“你找翟總有什麼事兒嗎?”
“你也去美國?”算算離她早上打給江特,恰好過去十四個小時。
“嗯。”
阮綺年閉上眼,盡力維持聲音的平靜:“你問問他,W酒店8701房間,有沒有攝像頭?”
“啊?”江特搞不清楚狀況。
阮綺年顫抖著一顆心,再次確認。原本她要掛電話,江特攔住她,“阮小姐,你別掛。等我兩分鐘。”
緊接著電話陷入一陣空白,應是江特捂住了聽筒。
窸窸窣窣兩分鐘,江特回話:“阮小姐,翟總說房間有攝像頭,他已經處理掉了,叫你被擔心。”
明知道答案,她還是問:“他在你旁邊?”
電話那頭沉默兩秒,給了肯定的答覆。
阮綺年耐不住心中橫湧的氣惱,微顫的手指按掉了電話,一把摔在床上。
她真搞不懂翟星湳這人是在想什麼,扔下她自己跑了不說,竟連通電話都不願意打給她麼?明明人就在一邊,非得讓江特傳話?這算什麼事兒?
人越想越精神,不知不覺一摸枕頭,竟溼了大半,渾渾噩噩地直到深夜,合著眼睛眯了一會兒,手機開始響,在安靜的房間裡太過突兀。
她朦朦朧朧地接起電話,還沒來得及出聲,電話那頭的女生音調很高:“阮小姐,你媽媽出事了!”
像是兜了一頭冰水,阮綺年的頭腦被迫清醒:“什麼!”
“庭審出了岔子,現在要推遲時間,”劉卉的聲音急促,喘氣宣告顯,似乎正在順氣,“這不是重點,你媽媽試圖離開禁足的地方,現在被抓起來了!”
前兩天,阮綺年和阮一嵐視訊通話,影片中阮一嵐雖是難掩憔悴,可狀態正常,正積極準備兩個禮拜之後的庭審,並且庭審勝算頗大,在這種緊要關頭,阮一嵐怎麼能如此衝動,以身試法?
一手捏上太陽穴,阮綺年深吸一口氣:“我馬上趕來洛|杉|磯。”
掛掉電話,阮綺年緩緩神,翟星湳剛趕去美國,阮一嵐就出了事。這事肯定跟翟星湳脫不了關係。
刻不容緩,她馬上訂了最近一班趕往加州的航班,經濟艙機票售罄,咬著牙買了商務艙,隨後拖著還依然酸楚的身子,掐著腰揉著,一隻手操作不方便,胡亂裝了些秋衣和檔案,拉著箱子出門。
在司機的幫助下,阮綺年將大箱子塞進後備箱,落下箱門的時候,她抬頭看看東方的魚肚白,星星只剩幾顆,濃稠的雲凝在天邊,明天似乎不是個好天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