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師大喝一聲,宮牆高處站起了一排排弓箭手,上箭拉弦,整齊劃一。
他看著張鶴倫,勾起唇角,笑得十分冷。
這些都是禁軍,原本該護衛宮城的大內禁軍。
張鶴倫是禁軍統領。
一抬手,禁軍鐵甲響動,掃裂寒風,動作劃一地轉了個方向。
太師一怔,皺眉看了看四周,握緊了劍首,眼裡生出了殺意來。
“我的兵當然只聽我的。”張鶴倫看著他,一字一句道。
當了這麼久的禁軍統領,連人都看不住那也太對不住師父多年教導了。
太師冷笑著,道:“不愧是師弟啊。”
他抬眼掃了掃四周仍然沒有半點恐懼,似乎這一幕早在意料之中了。
其實並沒有料到張鶴倫確實有本事把他安排的幾個人收入麾下聽命,但他做事一向謹慎哪裡會沒有二手準備。
冷笑歸冷笑,這一場仗,護城軍已經在外勉強拖住了玄甲軍,根本進不來。而這宮裡頭還有另一批玄甲精兵護著皇帝。
眼下禁軍又站在了對面兒,單單想靠手裡的這點兒巡防營人手,要想逼宮根本痴心妄想。
太師一側首,身旁得近身護衛放了一朵信煙,空中炸響,不出片刻,這宮門外就響起了鐵蹄陣陣。
火把緊接遞進,將雪夜裡的宮城照得明亮耀眼。
真美啊,除了年夜時打鐵水散出來的花火,還真見過這樣的光景了。
張鶴倫皺起了眉頭,往雲磊身邊兒一側,濃聲道:“這怎麼回事!”
雖然還沒見到人,但這鐵蹄聲兒和照亮宮牆上空的花火,想也知道外頭必定不妙了!
“靴城。”二爺淺笑依舊,像是毫不在意。
“靴城?”張鶴倫一愣,不自覺地揚了聲來:“靴城哪有兵力!”
“哈哈哈哈——”
太師就站在下首,張開雙臂抬手抖了抖衣袖,笑容裡滿是嘲諷。道:“沒想到嗎?靴城有我訓教的兵馬。”
靴城地大卻並非物博之地,當初選舉時人人都躲著不願意去那,都嫌棄著沒油水撈,他挺身而出推舉了自己的親弟弟過去。
為的就是這一天。
張鶴倫深沉了一口氣兒,看了看岳雲鵬和雲磊,神色有些悲慼,復而又清明起來。笑了笑,道:“看來真要死一塊兒了…”
嶽師哥看了看太師的笑,垂眸搖了搖頭。對張鶴倫道:“一塊兒投胎,下輩子還能遇見不是?”
他們還能相遇,還能一塊兒拜師,還能做兄弟至親,還能一塊兒長大。
還能相互看不順眼,還能一塊兒,上陣殺敵。
“這些話,你們等死了再慢慢兒說。”太師說完了這話,挑唇笑了笑,向後退了幾步,一揮手。
大軍上攻。
禁軍正與宮門處的靴城軍血戰,這裡頭只剩下二爺的淏城八支和巡防營對抗,成敗在此一舉。
刀光劍影,白刃相接。
這些十幾二十歲的少年,沒有死在戰場上,而是在這富麗堂皇的宮殿前,掉頭斷臂;再也回不了家了。
屍橫遍野,血流成河。
太師騎著馬,在千萬人的鮮血之中,對玉階之上的人喊道:“放棄吧雲磊!禁軍攔不住我靴城軍的,既然你不想見有死傷,何不趁早放下刀劍!”
禁軍多是護衛宮城,這些年來休養久了,和他親自訓教的靴城軍怎麼比?拿下宮門衝進來,不過是時間問題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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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朝子民,只為忠君護國而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