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今兒就該去軍營的,燒餅和堂主都早早兒地收拾東西過去了。
咱們大少爺一早就膩歪著要睡懶覺,怎麼都不起,賴著陶陽一早上就是不讓人出門。吃過了午飯,陶陽幫著把他需要的東西都收拾上,囑咐他照顧好自己之後就去戲園子了。
偏偏陶陽到回家吃晚飯時又見著了咱們大少爺,一下愣住了神兒。
“你沒去啊?”陶陽無奈扶額。
一看他回來了,原本趴在椅上正無聊地擺弄髮帶的大少爺一下就站起了身,兩三步就抱住了他。
委屈道:“怎麼晚了呀!”
這會兒天都快黑了,平日裡黃昏末就該回來了。
“我上臺唱了兩句。”這不是好久沒上臺了嘛,平時這少爺沒等到他就不吃飯,今兒想著他應該去軍裡了,一時興起就上臺開開嗓而已。
不對,這說哪去了!
陶陽停下腳步,拉下他的手,道:“說你怎麼沒去軍裡呢!”
“你都問我吃飯沒吶!”不知是真生氣還是理虧裝蒜起來,這大少爺一跺腳往椅榻上一趟,轉過身去不看他。
原本正要說他胡鬧,看這撒潑的無賴樣兒,陶陽就被氣笑了。
“不許鬧!”陶陽笑著晃了晃腦袋,坐在他身邊兒,扯扯他的衣袖,哄道:“辮兒哥那是真有事兒,燒餅和孟哥兒都去了,你這樣兒不就讓人亂了計劃嘛。”
少爺嘟了嘟嘴,委屈是一回事兒,但這理虧也確實沒錯兒,轉過身來嘟囔著:“就你懂事…巴不得我走…”
這才頭一天呢,你就晚回家!
“傻子…”陶陽被他這副傻樣兒給樂得不行,眉眼彎彎地逗著他:“又不是不回來,只要軍營裡不忙,你就回家來看我。”
也不知是哪句話不對,一下戳中了傻少爺的心窩子了,紅了眼坐起身來把下巴擱在陶陽肩上,濃聲道:“那你等著我。”
別讓我回家的時候見不到你。
“好。”陶陽笑著,拖了長長的尾音兒,哄著:“我就在家等你。”
兩三日就能回家一趟,有什麼可矯情的。不過,這樣的矯情讓他覺著歡喜。
有人惦記,本就是件值得歡喜的事。
少爺這才乖了點兒,若是不哄著只怕是要鬧騰個沒完了。昨兒一晚上不睡還埋怨著他老舅呢,想想多氣人啊,老舅能在家裡陪媳婦兒,怎麼他就見不著媳婦兒呢!
生氣!
心裡頭捨不得陶陽,轉過天兒來就不願意去軍營了,悶在房裡拖了又拖,結果就拖到了咱們陶大腕兒回來了,所幸就再呆一晚上。
他哪裡知道他老舅一早就出了門,在軍營里正和孟鶴堂他們商量事兒。
楊九是王妃,雖然無權但她相公可是咱們二爺啊,一點頭不就進去了嗎。
可能就是所謂的,法理不外乎人情吧。
聽著不大對,但玄甲軍和淏城八支與二爺之間的情義遠勝常人。當初楊九遠去西北的事兒,人人都知道,這規矩是規矩,規矩之外可不就是情義了嗎?早早做好了晚飯乘車去給咱爺們送飯了。
咱少爺們一出門那可都是被圍得水洩不通,但軍營戒備森嚴,閒雜人等不得入內,於是這營外半里處圍滿了人。仔細看看也多半是住在周圍的小姑娘們,看著天兒沒黑就在這周圍轉一轉,佯裝說笑著。
郭府馬車一停下,眾人的目光就隨著過去了,一看這車駕的樣式就是王妃沒錯了,果然楊九披著二爺的披風下了車。
為什麼是二爺的披風呢,黑貂絨雲紋飛鶴可不就是咱們王爺的衣樣嗎。
楊九在一片羨慕笑語聲中提食盒兒進了衛門。
二爺在議事廳裡頭,護衛一路到了門口就退下了,楊九在門處敲了兩聲後就推門進去了。
看著像是剛說完,幾人坐在桌旁,起身給楊九行禮叫了聲王妃,拱手退下。屋裡就剩下二爺和燒餅堂主了。
像是累壞了,堂主身子往後一仰靠在椅座兒上,揉了揉脖子。
二爺剛站起來一笑,還沒開口就聽見燒餅酸著:“哎呀,這後門給走得啊…我媳婦兒還在家等著呢!”
楊九得意地笑著,故意氣氣他。放下了食盒兒,道:“就知道你一準兒沒吃飯!”
二爺笑了笑,不在意這吃不吃的意思,握著楊九的手坐了下來:“不是讓你乖乖在家早點休息嗎?”
“這天不是還沒黑嗎!”楊九隨意應了一句,開啟食盒兒一樣一樣兒地端了幾盤他喜歡的菜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