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漸黑,落入夜的控制之中,無人能夠逃脫。沒了白日的歡脫,整座城市死氣沉沉,從一座冰冷的建築逃往另一座,終日不知究竟為何。
一輛賓士的汽車,在寬闊的馬路上,疾馳而過。林蘇靠著車窗,注視著前方的路況,腦子也在想著逃脫的嫌疑人。直到現在她仍想不明白究竟是哪個環節出了錯,讓嫌疑人警覺隨之逃跑。
路口等候紅燈時,手機恰逢時機的響了,是曹利軍。
林蘇立馬接起電話,因為她知道他打來電話必定有重大發現。
“喂,曹隊,有什麼發現麼?”
“我說你就不能先寒暄幾句麼?問問我累不累啊,吃沒吃飯啊,一上來就問工作。”電話另一頭的曹利軍打著哈哈,開著玩笑。
“有什麼發現麼?”林蘇有重複了一遍。
自討無趣的曹利軍也不再開玩笑,知道這位刑警一枝花是出了名的帶刺玫瑰,想要摘的人最後都惹得一手刺。
“有發現,上次讓我注意的槍支型號,竟然對掃黑行動有幫助。我們特別注意了這款烏克蘭手槍,說實在的,這這支槍實在太小眾了,透過線人那邊確實找到了線索。本市只有一個人走私這個型號,道上人都叫他五哥,就是做槍支生意,不過都賣給認識人,市面上流通的很少。”
紅燈變綠,林蘇踩了腳油門,繼續問道,“對這個五哥還有什麼資訊麼?”
曹利軍繼續說道:“這小子也算是個小人物,聽說平日用一個快遞點做幌子,不過據說五哥突然消失匿跡,沒人知道他去了哪裡。我們也在查,不過還沒什麼線索。”
林蘇又問了快遞點的位置,與今天她們突擊的是一個位置,也就是說嫌疑人就是五哥。
“那就怪不得了,原來他是在躲你們啊。這小子反偵察能力還挺強,這一時半會是不會露面了,我想即使他想要辦什麼事,也不會自己動手了,會找個人替他。”
車中的林蘇將車停穩停車場,車燈熄滅,周圍重新回到夜被該有的顏色。她緊握著方向盤,槍、鞋印統統指向五哥,下一步就是抓到這個沒人知曉在哪的“躲避人”了。
今夜林蘇想要好好睡上一覺,不想在被其他旁的事情影響。拖著疲憊的身體,慢慢走進小區電梯。
夜對於一些人是休息的訊號,對於一些人則是沒有區別的工作時間。他們都為了一份生機奔波,堅持著自己的堅持,緊繃著自己的神經,知道不可以斷了這根弦。
李牧川就是其中一員,此刻已經站在一棟破舊小區的樓道之中。年久失修的電梯時好時壞,忽明忽暗的樓道燈映著他的影子在牆壁上,上面滿是各色廣告,其中的“包小姐”貼紙更是滿處都是,也不知道究竟有幾個人會上當真的撥打上面的電話。
他站在房門口,掏出鄧老爺子給的鑰匙,插入轉動,門應聲而開。
屋子不大,一目瞭然,混亂不堪,幾乎沒有下腳地方,空氣還瀰漫著一股酸臭的味道。還未扔掉的食品垃圾堆積著,角落還有一堆未洗的衣物。李牧川不禁皺著眉頭,捏著鼻子,快步走到窗邊,開啟窗戶。
新鮮的空氣灌入室內,李牧川覺得重新活了過來。
實在無法想象,阿豪是怎麼在這樣的空間生存的,這簡直不是人能待的地方。
李牧川循著鄧老爺子給的地址來到這裡,是阿豪在本市的住處。
抽屜中除了胡亂丟放的煙盒還有零錢,別無他物。就在他要放棄對於書桌的搜查時,一個物體引起了他的注意:一隻沒有蓋上的油筆,而在油筆之下是一張有著油漬的餐巾紙,上面似乎有字。李牧川抽出餐巾紙靠近抬頭,映著檯燈的強光,看清了上面的劃痕:
“27d207”
這是什麼?這一串數字不是寫在餐巾紙上的,看樣子是阿豪在記錄的時候墊在下面的,留下了痕跡。
“是火車吧?”李牧川身後突然傳來一個不屑的聲音,他立馬轉身一拳揮過去,可惜並沒有打中對方。
一個閃躲,對方已經距離李牧川有一米之遠,李牧川這才看清楚對方是何人。
是付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