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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官海風雨 第四十七章:酬功 (3 / 6)

這又是有意往上捧一捧了。破城之功,首登最重,曾繼堯的摺子裡,列明瞭“先登眾將”,以朱宣為第一。

兩宮太后都笑了。說龍武軍不下首登之功,倒不是說秦禝功止於此,而是說這一份功勞,可以加在他以往的功勞之上,一起來論功行賞。

大亂勘平,自然到了論功行賞的時候,只是曾繼堯的這個摺子,到底只是一個第一時間來“報信”的摺子,寫得甚為簡略,要想論功,還得看他後續的那份正式的摺子,裡面才會有最詳盡的敘述。

“曾繼堯的摺子,是從安慶發的,他也只是得了信,先給皇上和兩位太后報個喜。”齊王分析道,“摺子裡,只說了破外城的情形和偽隋帝服毒自盡,旁的事,得等他趕到江寧,實地看過了才作數。”

“話是這麼說,不過我總覺得他這個摺子,寫得含含糊糊的,”理路最清晰的李念凝,對摺子裡的一些內容,有著疑惑,“總是有點兒……有點兒……”

她想拿一個成語,來表達自己的意思,可是這個詞彷彿就在她嘴邊飄著,偏偏捉不住。

“啟稟太后,是‘語焉不詳’。”賈旭恭恭敬敬地提醒了一句。然而這句話,說完就後悔了——萬一傳了出去,豈不是等於自己在說曾繼堯“語焉不詳”?

“對了!就是語焉不詳。”李念凝沒有想這麼多,順著自己的思路往下說,“偽隋帝是死了,可他那個兒子沒有切實的下落,只說是‘或許焚於火中’。勇王呢,也還沒找見屍首,只說是‘死於亂軍之中’。這左一個‘或許’,右一個‘亂軍’,都把人繞暈了,沒有個準話兒,真是讓人著急。”

齊王等都深以她的話為然,只是大喜的日子,不能象她說得那麼直白就是了。偽隋帝一死,偽隋帝太子,就變成天字第一號欽犯,是無論如何也要有個下落的。如果現在留下隱患,怎麼得了?

不過在君臣的心裡都知道,說到底,偽隋帝的兒子還只是一個小孩子,一時折騰不起什麼浪來,真正的心頭大患,只有一人,那就是勇王!如果竟然被他逃了出去,隻手招攬大江南北的數十萬隋匪殘餘,再豎大旗,又或者北上和胡族合流,那局勢重新翻覆,也不是不可能的。現在北邊戰局可還在膠著中呢!

因為有了這一層擔憂,所以就不免把方才那樣喜慶的氣氛,給沖淡了一點。而另一個絕大的事情。則更是無人願意提起。

這一件大事。是江寧的善後。曾經富庶的金陵地區。久經戰火蹂躪,這一次攻城又是一場曠日持久的惡鬥,軍隊雲集,想必地方上早已被打得稀爛。現在戰事已畢,要花在善後上的銀子,不是小數。

誰都知道,戶部沒有錢,就算千辛萬苦擠一點出來。也是極有限的。而蘇州的厘金和申城的關銀,養出來一支龍武軍,一支新軍,已經是邀天之幸的事情,不能指望太多了,更何況蘇州上,每個月還給曾繼堯解六萬銀子的軍餉。

對於這個難題,齊王和中樞上本來並不撓頭,因為有一個既定的辦法,那就是拿江寧城內。隋匪所聚斂的銀子,來用在地方的善後上。隋匪在江寧經營多年。被圍之後財貨又運不出去,可以相見必是一筆巨數,足敷使用。沒有想到的是,這個美好的願望,又被曾繼堯的摺子中的一句話,擊得粉碎。

那一句話是:“歷年紛傳,逆賊之富,金銀如海,及至克復老巢,而財貨全無,實出預計之外,又或盡焚於偽隋帝宮之大火矣。”

又是這樣打哈哈的言語,齊王和中樞大臣們,只能相對苦笑。豈有江寧竟是一座空城的道理?如果不是,那如海的金銀,又怎能被火燒沒了?

大喜的日子,不提這些也罷!齊王想了想,說道:“曾繼堯此刻,應該已經到了江寧,想必這一兩日之內,就會上摺子稟來詳情,不妨再等一等。”

那就等吧。然而等了兩天,音信全無。於是兩宮和中樞,在召見的時候,覺得不妨把封賞的事情,先議一議。因為雖然敘功的摺子還沒有上來,但大局已定,幾個關鍵人物的功勞,是跑不掉的。

第一個自然是曾繼堯,當之無愧的元勳。然而在議他的封賞之前,眾人心裡都轉過了一個念頭——曾有一個傳言,說先帝曾經說過,誰能打滅隋匪,不惜拿一個“王”來做賞賜。

這個傳言,都聽過,但誰都沒有聽先帝雲燊親口說過,因此都只是在心裡想想,不能拿來作為封賞的依據。可以拿來作為賞賜的,是公、侯、伯、子、男,這“五等封”。

大夏朝中,獲得爵位的大致有兩種人,一為宗室,二為武將,因為爵位的本意,是拿來獎賞軍功的。文臣裡面,能獲得爵位的極其罕有,而文臣,不入公侯伯之封,亦是不成文的慣例。

然而現在不一樣了,打仗的不僅多不是勳貴,反而是地方上的文武官員,而且多是文人,實在為歷朝歷代所僅見,因此老規矩也只能破一破,不過仍以本朝從無文臣封公的先例,把給曾繼堯的爵銜,定在了侯這一級。

跟著是曾繼全,經年苦戰,先破安慶,再克偽都,值得拿一個伯爵來賞他。

接下來,就該輪到那個秦禝了。不過對於秦禝的封賞,齊王有過前兩次的經歷,這回就不肯先開口了,想要先看看李念凝太后是什麼意思。偏偏李念凝也不願意先開口,想等齊王先提出來,於是一時之間,誰都沒有說話。

這是一件有趣的事情,然而君臣之間是不得有沉默的。幸好東太后沒有那麼多心機,有什麼說什麼:“怎麼也該得一個伯爵吧?”

夏朝對於這五等爵位依舊還有細分,每等三級

事情就憑這句話,一言而決,於是以秦禝資歷功勞略遜於曾繼全的緣故,定了二等伯。曾繼全自然是一等伯爵,李念凝太后的心裡高興,不免面上飛金,語氣中也微微帶出了得意。

“這麼高的封賞,也得把他的功勞數一數,別叫外面說閒話,以為我們偏向勳貴。”她微笑著說,“在申城打勇王,在蘇州打唐冼榷,在太湖打譚記沅,打常熟,還有現下在江寧的,五樣兒加在一塊,儘夠一個伯爵了。不是麼?”

“太后說的極是。”齊王也笑著說道,“二十多歲的伯爵,也算是異數了。這固然是皇上和太后的恩賞,到底也要他自己肯上進,才有今天。”

再往下,輪到李紀德,也定了一個三等伯的爵銜。

“本來呢,賞他一個二等伯,作為激勵,也不是不可以。”李念凝太后慢條斯理地說,“可是他在常州,勒兵不進,這不是把上諭不當一回事麼?不去打江寧,反而跑去打杭州了,倒真是夠維護他那位老師的。”

話是沒錯,不過不宜在殿上多說。齊王連忙說道:“是倒是,不過畢竟也是在打。”

“六爺說得是!只要他肯用心,以後朝廷自然不吝賞賜。”李念凝也意識到這樣的時候,不宜過於挑剔,笑著說道,“不過他跟秦禝兩個,在蘇州算怎麼一回事呢?”

這是人人都能意會到的難題。公侯伯這三個爵銜,從品秩上來說,是超品,意思是比一品更高,從實職上來說,秦禝自然不可能繼續做一個小小的長史。甚至一州刺史也不行了,自然是要做統轄數州的巡撫了!自然老地方最好,那麼他跟李紀德,到底誰留誰去,就頗為耐人尋味了。

齊王還是老辦法——看曾繼堯的意思。

對於李念凝太后來說,這是無可奈何的事情,在心裡想:曾繼堯自然是要把那個李紀德留在蘇州的,還用說?

這樣一想,不免懨懨不足,於是就不肯痛快答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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