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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官海風雨 第四十章:進擊鹿城 (3 / 5)

“禹廷,你原來在隋匪的水師裡面,幹過一陣子?”

“……是。”鍾禹廷遲疑著說。這是他最忌諱的一段過往,為了這個緣故,把名字都改了,卻不知大帥為何這個時候忽然提起?

“你從營裡,挑上百來號人,最好是有些經驗,學東西快的。”

“是。”鍾禹廷複述了一遍,問道:“不知大帥要讓他們做什麼?”

“朝廷已經下令,調撥杭州水師進駐蘇州!我想著,由你帶領一隊人,去哪裡學習兵艦的操控和戰鬥之法。”

有這樣的事?愛船如命的鐘禹廷雙眼放出光來,又驚又喜。

“大帥,”他猶豫半晌,還是問了出來:“就算學會了,咱們……也還沒有自己的船。”

“要想學會,那不是一天兩天的事,談何容易?只是先盡力熟悉熟悉罷了。至於咱們自己的船……”秦禝閒閒地說,“現在固然還沒有,等到年底,說不定就有了。”

大帥說有,那自然會有!而且看大帥的意思,如果有了船,是要交給自己來統帶。想到自己居然有可能去指揮一隻水師,鍾禹廷的聲音都有點發顫了:“請大帥放心,卑職一定把人都訓好了!供大人差遣!”

這句話說完,發覺到自己的失態,定了定神,才又問道:“還要請大帥的示,大帥拔營去打蘇州,那麼申城一旦有事,城裡是由哪一位來主持?”

秦禝點點頭說道,“你問得好。我不在的時候,我的龍武軍衙門,由趙定國坐衙視事!”

在江南的官員之中,特別是蘇杭一帶,有不少能幹的人。原因在於這裡是朝廷的財賦重地,擔子極重,而且開埠之後,通商的事宜繁雜,非能員則不容易應付得下來。

秦禝夾袋裡的幾個人,像龍武軍的總辦沈繼軒,負責稅款的葉雨林人等,都是這樣的人物,甚至連吳煋,雖然跟自己不是一路,操守亦不堪得很,但也可以歸入能幹的一類。

但是這個班底,也有一樁不足之處,就是聲名不顯。這個短處,對內不覺得,反正大家自己人,英雄莫問出處,可是對外的時候,就少了一個名望資歷都足夠,鎮得住場子的人。

為了這個緣故,秦禝下定決心,要把趙定國籠在袖中。

趙定國雖然也只是一個文舉人的出身,但軍興以來,在湖州作戰,艱苦卓絕,屢屢大破隋匪軍。守湖州州城的時候,以孤師保名城,已被朝廷許為國士,及至寫就絕命血書,誓與湖州共存亡,被俘之後,受盡酷刑,而嘴裡絕無半個“降”字,這樣的氣節,更是名震朝野。現在他的身體雖然已經好得差不多了,但受傷的左腿終於還是落下了殘疾,因此仍在叔父趙浩浜的家中休養。

秦禝心想,如果有趙定國這樣的人在手裡,那麼以他的名聲。足可與任何人分庭抗禮,毫不遜色。

不過趙定國的現在本職。是建州刺史,論起職官,自己一個蘇州長史,可沒有權利呼叫他,想要用他,需要走龍武軍這邊。於是仍由沈繼軒做槍手。上了一個摺子,把趙定國極力誇讚了一番。然後說現在戰事臨近,要請他來“幫辦軍務”。

幫辦軍務是頂大帽子,自然一奏就準。秦禝拿到了上諭,卻先不忙去宣示,而是自己坐下來想一想,該做怎麼樣的表示。才能夠讓他心甘情願地位自己效力呢?

趙定國是湖州人,那日剛從隋匪手裡換回來,就建議自己出兵杭州。可見對故土的情結極深切,不想想辦法加意籠絡,他未必肯安心在自己的手下做事情。

讀史的人,有一個長處,那就是對歷朝歷代人物,那些合縱連橫的手法都能有所瞭解。說到籠絡人的手段,秦禝經過這兩年的習練,也頗有心得,無非是“卑辭厚幣,鼓動人心”八個字,拿來用在趙定國身上,大約也能見功。

所謂“卑辭”,就是身段放低,態度誠懇,言語謙和,這一點,自問是能做到的。

所謂“厚幣”,則是以財帛動人心,要給多多的錢,買他一個忠心耿耿。但趙定國不愛財,盡人皆知,因此這一條不好使,不過好在自己也不必用這一條——趙定國的性命,是自己從隋匪手上救出來的,這一份人情,可是多少錢都買不來,足以抵得上“厚幣”的作用了。

而“鼓動人心”,則是要動員他身邊說得上話的親戚朋友,一面大力渲染自己,樹立一個“明主”的形象,一面鼓動他儘管放心來投靠。這一層功夫,現擺著一個趙浩浜,由他們去做,是最合適的人選。

就這樣反覆盤算,方方面面都想到了,自覺滴水不漏。這樣的功夫做下去,不信他趙定國不入自己彀中!

正在志得意滿的時候,他的一位聽差進來報告,說趙定國趙大人,在衙外求見秦禝。

自己還沒去,他倒先來了?秦禝一愣,隨即連聲吩咐道:“快請,快請!”

聽差飛奔去傳令,秦禝自己也出了大堂,在階下等候。隨著一串“咯噠、咯噠”的聲響,便見到面容清癯的趙定國,以一條柺杖助力,一拐一拐地走了進來,來到面前,身子一矮,是要請安的模樣。秦禝忙不迭地伸手扶住,想起“卑辭”二字,用一副半是親熱、半是埋怨的口氣說道:“遠初兄,這是何故?折煞小弟了,受不起,受不起!”

“我接到同年從京裡來的信,說是已經有諭旨,命我替秦帥幫辦軍務。”趙定國臉上掛著一絲欣喜的笑容,毫不隱瞞地說道,“不瞞秦帥說,我對龍武軍,傾心已久,秦帥又是我的救命恩人,既然有這樣的機會,當然要趕緊報到,前來聽秦帥的命令。”

秦禝始而大喜,繼而大窘——不曾想這一下,倒是自己多慮了,自己這一番肚裡功夫,竟是完全白費了。

“對,對,有上諭,有上諭……”他尷尬地笑了兩聲,隨即醒悟過來,趙定國既然推心置腹,自己又何必再矯情?於是爽快地說道:“遠初兄,我也不瞞你說,我還怕你不肯出山,正在苦苦想法子,該怎樣去請你!來來,請到屋裡說話罷。”

趙定國的性格,見人見事,都有自己獨到的判斷。他對秦禝有這樣的表示,並不只為了秦禝救過他一命。事實上,這代表了他對整個江南局面的一個見解。

那天他初見秦禝,就曾直言,認為肖棕樘和李紀德這兩個人,都是大才,但氣量偏狹,格局不夠宏大,反而不如秦禝這個年輕人。這句話不是奉承,而是他真實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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