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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官海風雨 第三十八章:戰火如茶 (3 / 4)

兩個人先後投了隋匪軍,劉勁寬漸漸風生水起,已經封了大將,而鄭四水一直在吳銀建手下。及至吳銀建在二月裡投降了秦禝,這半年音訊斷絕,生死不知,到現在劉勁寬才知道,原來鄭四水也隨吳銀建一起降了。

“只說喊城的是個龍武軍的武官,沒想到是四狗子你。”劉勁寬打量著鄭四水。皺著眉頭問道:“你怎麼也投降了官軍,穿了這一身衣服?”

認是認出來了。但卻沒有請坐,開口的語氣也不善,可見戒備之意仍在。鄭四水臉上還是那副平靜的表情,說道:“李隗軍只照顧他那些‘老兄弟’,不把我們當人看,這口氣忍不下去了,不反又能怎麼辦?”

劉勁寬默然,他知道鄭四水所說的多少也是實情,勇王的這個兒子,確實有這個毛病,發起脾氣來,對非嫡系的部下,有時真的刻薄得很。

“過去的事,不去說他了。”劉勁寬搖了搖頭,“四狗子,現在是各為其主,你今天來,是要做哪樣?”

“我見你身陷絕地,因此跟大帥求了這個差使,特意來救你一救!”

“你不必說了!”劉勁寬把手一擺,攔住了鄭四水的話頭,“想要我投降,這是做不到的事。現在我雖然被圍在這裡,可是勇王殿下只要打破嘉定,援兵隨時就到!四狗子,我跟你說實話,今天也就是你來,若是換了別人,此刻早已經砍成了肉泥!我這就讓人送你出城,從此往後,再也不要來了——萬一兵士們鼓譟起來要殺人,我也攔不住!”

這一番話說得擲地有聲,慷慨激昂。鄭四水聽了,環顧廳內的幾人,忽然一笑,說道:“哪個說要你們投降了?”

“嗯?嗯?”劉勁寬摸不著頭腦了。如果不是勸降,那他進城做什麼?

鄭四水拖了一張椅子過來,自己先坐了,笑道:“寬哥,我喊城喊得嗓子裡冒煙,跟你討一碗水酒喝,慢慢說。”

劉勁寬猶豫了一下,終於還是命親兵倒酒,自己和廳中的幾個人,也都坐了。這一坐下來,屋中的氣氛就變得緩和多了,鄭四水接過酒,一飲而盡,抹了抹嘴說道:“寬哥,我也跟你說實話,仗已經打完了——勇王已帶人趕往蘇州,準備西援天京。現在北線的軍事,是唐冼榷在主持,後撤也就是這一兩天的事情了。”

這句話彷如晴天霹靂,把幾個隋匪軍的將領驚得呆住了,面面相覷,做聲不得。

鄭四水沒有說假話,勇王是昨天晚上啟程回蘇州的。

嘉定的戰事,打得很膠著,李紀德得了李勳祿的援軍,這是將近四千人的生力軍,於是將局面扳了回來。隋匪軍幾度強攻,都被新軍咬牙頂住,雙方都撐得很苦,死傷亦很慘重,但隋匪軍想再進一步,卻也有所不能。

等到南路軍潰敗、黃三才被俘的訊息傳來,仗就愈發難打了。及至唐冼榷頂不住龍武軍的壓力,向北撤過來,同時龍武軍的偏師開始進攻鹿城,勇王判明大局,知道這一次戰役,無論如何不可能再得勝了。雪上加霜的是,偽隋大都的戰事,急如星火,要召他迴天京保駕。

於是,勇王不得不撤了。他先行趕回蘇州,籌備西援的事務,留下唐冼榷在申城戰場,安排全軍撤退,做一個收尾。因此鄭四水說“仗打完了”,指的就是這個。

劉勁寬與鄭四水相識二十年,知道他的本性,從不說假話的一個人,因此他說的這條訊息,大約是確實的。而且對自己來說,確與不確,實在也沒多大差別——危城孤懸,一旦龍武軍動手,又能撐得住多久?

雖然如此,但還不願意倒了架子,硬著頭皮說道:“我們跟唐大哥有兄弟之義,結拜之情,他必定發兵來救青浦。”

鄭四水聽他這樣死撐,故意先不答話,冷場了半晌,才慢吞吞地說:“寬哥,我跟你說句實在話,你不要怪我——若說是能來相救,當初他又何必棄城而去?”

這句反問,無可辯駁,將劉勁寬殘存的最後一點幻想都打得粉碎,氣勢一餒,頹然長嘆,說道:“那大不了跟青浦城玉石俱焚,反正就算我們投降秦禝,也沒有活路。”

“寬哥,我剛才的話,你沒聽清楚。”鄭四水一字一句地說道,“哪個要你投降了?”

“對了!”劉勁寬彷彿又看到了一絲希望,“四狗子,他到底要做什麼?”

“你的幾位兄弟都在這裡,我直說了吧,秦大帥是要拿你們,去換幾個人!”

“換誰?”

“你們手上的那營官,還有被俘的官軍兵士。”鄭四水到底把來意說出來了,“只要交人,秦大帥答應放你全軍出城,不做留難。”

這個條件,不可謂不優厚,然而劉勁寬聽了,卻默然無語。

“怎麼,寬哥,是不是有什麼為難的地方?”

“那營官,當天就押送回蘇州了。”劉勁寬低聲說道,“得要寫信給勇王,他肯放人才行。”

“勇王一定肯。”鄭四水拿手比劃了一下,極有把握地說,“單是這間屋子裡,又如此多大將,城中還有五千兵士,當然換得過!”

“還有那龍武軍的俘虜……”劉勁寬遲疑了片刻,才艱難地說道:“已經殺掉了。”

被俘的龍武軍士兵遭到隋匪軍的處決,這樣的可能性,在秦禝的考慮之內。但雖然如此,在大帳中親耳聽到鄭四水的稟報,他的心中仍是一陣一陣的怒氣上湧。

這個劉勁寬,一點後路也不替自己留麼!秦禝臉上青筋畢露,攥緊了拳頭,強自抑制著不要發作出來。大帳中一片死寂,帳中的諸人見大帥這副樣子,誰都不敢說話,剛才在青浦城中面對刀槍毫無懼色的鄭四水,此刻也彷彿是辦砸了差事一樣,垂首躬身,大氣亦不敢出一口。

“秦帥,”過了半晌,沈繼軒才試探著說道,“要不,就傳令下去,把青浦硬攻下來好了。就算不能活捉劉勁寬幾個,畢竟黃三才還在咱們手裡,。”

秦禝舒了一口氣,緩緩搖了搖頭。他不肯輕言攻城,倒不是全為了交換俘虜,還有別的原因。

彼時的軍隊,有一個風氣——對於攻佔城池,特感興趣。能夠立功是一方面,更關鍵是在於可以趁亂擄掠,不分敵我,終歸是老百姓遭殃,每過一次兵災,都是元氣大傷。雖說龍武軍的軍紀嚴明,屢經訓誡,在這一點上要好很多,但一旦開戰,隋匪軍於絕境之中做困獸之鬥,不免象劉勁寬所說的,“玉石俱焚”。青浦是自己勢力範圍內的城池,這些罈罈罐罐,能夠保全,還是保全為上。

“青浦是自己地方,能不打爛是最好的。”秦禝點明瞭這個宗旨,看著鄭四水問道:“劉勁寬怎麼說?”

“劉勁寬說。做下的事情沒辦法再挽回。”鄭四水看著秦禝的臉色。小心翼翼地說。“他願意寫信到蘇州。請勇王換人,全看大帥肯不肯給他一條生路。”

“他說的不錯。做下的事情,沒辦法再挽回。”秦禝若有所思地說,“鄭四水,你再辛苦一趟,去跟劉勁寬說,我還是給他一條生路。不過這一回,他想要全軍出城。那是不能夠了,一句話,放將不放兵。如果他肯,則請他明日正午之前開城,如果不肯,也不必等他的回話,過了正午,龍武軍就要強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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