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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官海風雨 第三十八章:戰火如茶 (1 / 4)

當天晚上,齊集在泗涇大營的龍武軍將領,都真切的感覺到,這一回自家大人是動了真怒了。他們既緊張,又興奮,暗暗摩拳擦掌,只等軍令一下,就要大打出手。

秦禝的中軍大帳中,梁熄在掛著的地圖面前,手裡拿一支細長的杆子,指指點點,把當前兩軍對壘的狀況仔細說了一遍,哪裡是隋匪的哪一支部隊,主將是誰,人數多少,裝備如何,都如數家珍,講得異常清晰。

梁熄的身份,是龍武軍的統領,亦擔當著一個總參謀長的角色。現在看來,完成的很出色。

“大人,大概的情形,就是這樣。”梁熄放下短杆,搓了搓手,看著秦禝,“大人想怎麼打?”

“你跟禹廷,是怎麼一個意思?”秦禝先反問一句,望向鍾禹廷。

“我們商量過,‘重北輕南’。先打下中間的塘口鎮,把杭州來的隋匪跟唐冼榷分開。”總兵鍾禹廷指著地圖說,“塘口以南是黃三才的部隊,可以用一團人看定他,置而不打。等拿下塘口以後,由梁熄帶一支偏師向北穿插,以騎軍策應,沿著鄺山湖一線,把唐冼榷往北趕,最後把青浦圍住,再開始攻城——只是不知道,隋匪拿那些俘虜運走了沒有。”

“你們有幾成把握?”

“請大人放心,有十成十的把握。”一向沉穩的鐘禹廷,這次卻把話說得很滿。“這一個月。隋匪的虛實我們早就摸清了。我們卻還沒有發力。底下的將官和兵士,已經憋得嗷嗷叫。”

“唔,既然是這樣……”秦禝凝視著地圖。鍾禹廷們有這樣的信心,說明戰力上有壓倒性的優勢,“我要變一變打法。”

“是,請大人指示。”

“朝廷新撥調的投車,到了沒有?”秦禝問道。這十架投車,是他箱底的貨。已經下令調往松江。

“已經到位了。”

“好!”秦禝在案上輕輕一拍,“塘口這邊就交給姜泉,其他各團,連夜往南橋集中,決於明天凌晨開戰,給你們一天時間,把杭州來的黃三才這一路隋匪,給我徹底打垮!”

秦禝的計劃,是把原來的“重北輕南”,改成“先南後北”。黃三才的部下,是從杭州抽調的。戰力不如蘇州大本營來的隋匪軍強悍,人數也只有一萬出頭。因此先隔斷兩路隋匪軍之間的聯絡。然後徹底擊潰黃三才這一路,就可以放手對付唐冼榷和勇王了。至於青浦,秦禝另有打算。

“隋匪得了俘虜,一定是如獲至寶,當然不會把他們放在青浦城裡。”秦禝走到地圖前,拿起那支細杆,邊指邊分析道,“你們打垮了黃三才之後,全軍立刻北進,繞過青浦,按你們說的把唐冼榷往北趕開,讓青浦變成一座孤城。”

“大人,照你說的,那些兄弟應該已經不在青浦城內了,我們再圍青浦,還有意義嗎?”梁熄提醒秦禝。

“劉勁寬的五千人敢進青浦城,他是作死。”秦禝淡淡地說,“我就拿這五千人的性命,把那些兄弟,換回來。”

原來如此!梁熄明白了。

“請大人的明示,”姜泉問道,“我打下塘口之後,一直原地固守麼?”

“不!只要完成了阻隔的任務,我就給你一個新的目標!”秦禝手中的杆子,緩緩向西移動,停在地圖上的一個小圓圈上。

鹿城?帳中的龍武軍將領,彼此相視,臉上都露出興奮異常的表情來。

鹿城縣可不再申城治下,是隋匪軍的地盤。秦禝指示姜泉去打鹿城,那就是說,龍武軍終於不再侷限於申城的防禦,要向失地動手了。

“勇王總以為申城好欺負,一打二打三打,沒完沒了。”秦禝嘴角掛著一絲冷笑,“這一回,讓他知道疼。”

駐軍在南橋正面,擔任隋匪軍南路主帥的黃三才,是勇王的女婿,他對於妻弟李隗軍死在龍武軍手裡,一直是極不服氣,把秦禝和吳銀建兩個恨之入骨。若不是勇王有嚴令,命他只許守不許攻,他早就要大舉進攻南橋了。

“隗軍還是太年輕!”他常常痛心疾首地對左右說,“中了官軍的毒計,加上吳銀建這狗東西臨陣反水,這才打了敗仗。這一回,如果不是勇王的軍令,我一定打破南橋,割了吳銀建的首級,來祭奠隗軍的在天之靈。”

“大帥,還是小心為上。”左右不免要提醒他,“上一回龍武軍只有三四千,現在可是已經過萬了,大意不得。”

“龍武軍有什麼了不起?這麼多天打下來,也就那麼回事。”黃三才不屑一顧,“清妖之中,最能打的趙定國,還不是一樣折在我手裡!”

他說的趙定國,確實是官軍之中一個極能打的人,而這樣一個人都被他拿下了,別的人,更不在他黃三才的眼裡。

趙定國是湖州衛軍統領。他是湖州人,文舉人出身,卻豪邁有大略,一直帶兵在湖州與隋匪軍奮戰,打出了赫赫威名,是除曾繼堯之外,難得的能夠讓隋匪軍感到懼怕的人物。

杭州被隋匪軍圍困的時候,各路援軍都駐足不前,唯獨趙定國奮勇,率兵滾營前進,連破唐冼榷部十餘處寨卡,終以對方兵勢浩大,無法再進一步,功敗垂成。

杭州告破以後,趙定國退保湖州,以四千兵獨抗黃三才的三萬大軍,不僅固守城池,而且每每敢於開城出戰,殺傷極多,黃三才拿他毫無辦法。想要圍城困死他,卻又被趙定國以水師跑船牢牢守住太湖,隋匪軍怎麼也無法合圍。

卻不料才進十一月,氣候急轉,居然連下了兩天鵝毛大雪,把五百里太湖的湖面,紮紮實實地凍成了一塊巨大的水晶。這一下,便宜了隋匪軍,自洞庭東山踏冰而過,終於封死了外面通往湖州的糧道。接濟一斷,人人都知道湖州成了危城,只要月餘的工夫,就會斷糧,再也不可能守住了。

在這樣的情形下,照規矩,守城大吏是要與城池共存亡的。但這一回,朝廷居然下了一道的諭旨,指趙定國“督帶衛軍,殺賊守城,於衛軍中,最是著力”,命他為建州刺史“交代經手事件,即刻輕裝赴建州履任”,竟是給他一個藉口,讓他趕緊出城。

這就是說,朝廷已經知道湖州必不可保,然而名城可棄,國士不可棄,希望能保住趙定國,以備將來大用。

以當時的情況來說,趙定國如果率兵殺出,隋匪軍是擋不住他的。但他放不下湖州城裡的十餘萬家鄉父老,於是拒絕出城,只寫了一封血書,派人帶了出去,送給在申城的胞叔趙浩浜,表明與湖州共存亡的決心。

死志一下,全軍感奮,每次開城作戰,更加銳不可當。隋匪軍的將領吃足了苦頭,於是彼此相戒,不與趙定國交手,打持久戰。準備等城中糧盡,官軍無力再戰時,再行攻城。

這樣耗到了臘月,湖州城內眼看存糧將盡,本已守無可守,隋匪軍亦已經開始做破城的打算。誰知卻被趙定國於深夜之中,以三千人突出死戰,竟然反過來將隋匪軍的營壘打破了!打破了還不算,又將壘中所儲存的糧食,一鼓盪盡,統統搬回城裡去了——於被圍的艱難困苦之中,居然搶了敵人的軍糧來度日,也算是一樁空前絕後的奇聞了。

靠著這批糧食,湖州又奇蹟般地撐了三個月才告破。破城之時,趙定國已是形銷骨立,面對衝過來的隋匪軍,幾乎連舉刀的力氣都沒有了,終於被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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